媚媚,琉璃盏里甜酒般。白岗顿时痴在那里,那女子也眼发觉白岗,竟朝他俏然笑,随即闪到树后,笑着飞躲进屋里去。
白岗再忘不掉那女子,活计做完后,便去那鞍辔店附近偷偷打量,盼着能再瞧眼,那女子却再未现过身。他只打问到那女子名叫俞芳,今年十六岁。他当然知道,自己这等穷丁,这辈子也休想娶到那等女子。但他生来股执性,爱上哪样,便念念皆系于此,其他再好,也难移开他心。
他边辛苦攒钱安葬爹娘,边日夜念着那女子。念得入魔,觉着时时处处都能见着那女子,只是始终隔着几步,寸都近不得。等爹娘终于入土,他已是壮年,实在渴极,暗中去打问番,得知俞家父母味攀高,始终没有找见合适人家,如今俞芳已经二十二岁,却仍未嫁出去。
白岗心里忽而生出丝奢想,又辛苦两年,攒三贯钱。那女子似在等他般,竟仍未许配。他便壮着胆,去那附近寻见个媒婆,请她替自己到俞家提亲。那媒婆瞧他年纪样貌衣着,顿时笑起来,让他寒窑破洞里莫乱做春梦。他咬牙拿出贯钱给那媒婆,求她无论如何去问问。那媒婆缠不过,便收钱去问。回来后,摇头撇嘴说:“说莫瞎求,你非要撅头,这贯钱是不退。俞老舍人说,他女儿年纪虽长两岁,却仍是囫囫囵囵朵鲜芍药花。营造行里,除非是黄阁、云台、李氏楼这三人徒弟,其他人莫想。”
他听,心里反倒有丝亮光,忙去打问番。营造行那三个大匠中,黄岐选徒极严,没缝钻。云戴只收幼童,也莫想。剩下只有李度,年纪才刚满二十,尚未收徒。那时白岗已经三十二岁,这年纪想拜李度为师,连他自己都觉着荒怪。可再荒怪也抵不住俞芳当日笑,何况如他这等光棍汉,哪里还有什脸皮可惜?
于是,他开始四处找寻李度,只要寻见,就偷偷跟在李度身后。人都唤李度“楼痴”,样貌生得极清雅俊逸,人却果真痴得怕人。路上好端端走着,忽然便停下来,望着身旁某幢楼,比比画画、念念叨叨,也不管主人阻拦,直直走进去左看右瞧、上寻下探。有时又立在街边,泥塑木桩般,动不动,晒也不管,雨也不顾。
白岗先有些为难,可再想,这样痴人怕是反倒不会顾忌常理。于是他尾随李度回到家中,李度刚要进院门,他忙赶过去,扑地跪到地上,大声说:“李官人,求您收为徒!”李度惊跳,回头望过来。白岗再不管面皮,连连磕头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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