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哥,如果你没有瞒得那紧,如果你肯开口说出这切——知道你这路行
,眼前模糊青碧幽光,仿佛在召唤着永恒安宁。
也好啊,从此忘切,没有绝望,没有恐惧,没有猜疑,多象每晚月色,勾画出最美好沉静梦想,忘记所有阴霾与不甘,就这样睡去,放纵深藏愿望,永远不要醒来……
黑氅如羽翼般在水流中张开,随着他向银河深处坠去,漫长得没有止境。青幽里黑色灼进模糊视线里,象无望呐喊,杂着难言苦涩,缓慢侵入心底。
心底阵悸痛,如被撕裂抛进无尽黑暗里,华山下那阴暗潮湿囚室,褓袱中啼哭粉嫩婴儿,湖边十六岁少年灿烂笑脸,断续地从思绪里滑过,交织出缤纷迷离图画,颤粟着渲成团杂乱梦噩。
他是个罪人啊,怎忘,个罪人,如何轻易地得到真正安宁?
昏乱头脑稍稍清醒些,护体法力自然流转周身,银芒从黯淡水色里炸开,如千万条银色小蛇,自下而上,震碎河面若有若无月影。但听得哗地声,洪波顿时高涌如山,将司法天神托向浪峰高处。浪峰在空中微顿片刻,倏地裂散激射,隆隆大响声里,司法天神已斜冲上岸,倒卧在河畔。
镜里外众人,直到这时才松口气,虽明知银河水淹不死神仙,但也须亲眼见到人浮起才放得下心来。杨戬迷糊中分不清身在何处,只当已回到真君神殿,顺手便卸下铠甲,小玉有些急,道:“这儿冷死人,他不成要在这里过夜吧?”
朝服除去,里面身白衣被水贴湿在身上,再没有司法天神霸气无双,只剩下无尽萧索落寞。三圣母默然在他身边坐下,见二哥已沉沉睡去,长发湿漉漉披散肩头,浸透水白衣贴在背上,随着呼吸起伏。银河边寒气极盛,他身湿衣,更是冻得身子微微颤抖,显出难得见单薄与无助。
多久没这安静地对着二哥?就算是压入华山之前,她去真君神殿,不是有委屈,就是为朋友办事,总是来去匆匆。是啊,她有那多朋友,从来不会孤独。所以,她竟从未发现,二哥威严肃杀背后,原来也有着这般难排寂寞,寂寞得比银河水更加寒冷不堪。
她心绪复杂地叹口气,回想着这些日子所见所闻,象个压得她喘不过来梦,却偏偏是无从逃避真实,幼时艰难岁月,冰苑修行时重见久别二哥,她明明要永远记着那些往事,是从什时候起,竟慢慢遗忘得涓滴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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