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罪吗?”温斯顿问。
“当然有罪!”派逊斯奴颜婢膝地看眼电幕。“你以为党会逮捕个无辜人吗?”他青蛙脸平静些,甚至有种稍带神圣表情。“思想罪可是件要不得事情,老兄,”他庄重地说,“它很阴险。你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什事,它就抓住你
在个膝盖上,过会又握在另外个膝盖上。电幕发出吆喝,要他保持安静不动。时间就这样过去。二十分钟,个小时——究竟多久,很难断定。接着外面又是阵皮靴声。温斯顿五脏六腑都收缩起来。快,很快,也许五分钟,也许马上,皮靴咔嚓声可能意味着现在轮到他。
门打开。那个脸上冷冰冰年轻军官进牢房。他手轻轻动,指着安普尔福思。
“101号房,”他说。
安普尔福思夹在警卫中间踉跄地走出去,他脸似乎有点不安,但看不透他。
过很长段时间。温斯顿肚子又痛。他念头而再再而三地在条轨道上转着,好象个球不断地掉到同条槽里。他只有六个念头:肚子痛、片面包、流血和叫喊、奥勃良、裘莉亚、刀片。他五脏六腑又是阵痉挛;皮靴咔嚓声又走近。门开,送进来阵强烈汗臭。派逊斯走进牢房。他穿着卡其短裤和运动衫。
这次是温斯顿吃惊得忘掉自己。
“你也来!”他说。
派逊斯看温斯顿眼,既不感到兴趣,也不感到惊异,只有可怜相。他开始来回走动,不能安静下来。每次他伸直胖乎乎膝盖时可以看出膝盖在哆嗦。他眼光停滞,好象无法使自己不呆呆地看着眼前不远地方。
“你到这里来干什?”温斯顿问。
“思想罪!”派逊斯说,几乎发不出清楚音来。他说话腔调表明,他既完全承认自己罪行,却又不能相信这样话居然可以适用到自己身上。他在温斯顿前面停下来,开始热切地求他:“你想他们不会枪毙吧?老兄,你说他们会不会?如果你没有干过什事情,只是有过什思想,而你又没有办法防止这种思想。他们不会枪毙你吧?知道他们会给你个机会叫你申辩。相信他们会这样!他们知道过去表现,是不是?你知道是怎样个人。这个人不坏。当然,没有头脑,但是热情。尽力量为党做工作,是不是?大概判五年就差不多,你想是不是?还是十年?象这样人在劳动营用处很大。他们不会因为偶尔出次轨就枪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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