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泪,腮上涨得通红,很困难呼吸着,双手用力往下垂。他全身都表示出:假若有人强迫他拿那杆蓝旗,他会拚命!
瑞丰看出来胖学生不好惹,赶紧把旗子向胖子背后人递,也同样遇到拒绝。瑞丰僵在那里,心中有点气而不敢发作。好象有股电流似直通到排尾,极快大家都知道两个排头举动。照旧不出声,大家致把脸板起来,表示谁也不肯接受校旗。瑞丰小眼珠由排头溜到排尾,看出来在那些死板板脸孔下都藏着股怒气;假若有人不识时务去戳弄,那股怒气会象炸弹似炸开,把他与蓝东阳都炸得粉碎。他木在那里。那而校旗象有毒似他不愿意拿着,而别人也不愿意接过去。
蓝先生偏着点脸,也看清自己在此刻万不可以发威。他告诉位工友:"你去打旗!两块钱酒钱!"
这是个已快五十岁工友。在这里,他已气服务过十五年。在职务上,他不过是工友。在维持学校风纪上,他功劳实在不亚于位尽心训导员。以他服务多年资格,他对教员与学生往往敢说出使他们愧悔忠言。他忠告,有时候足以调解两三个人纠纷,有时候甚至于把场风潮从暗中扑灭。大家都敬爱他,他也爱这个学校——校长,教员,学生,都年年有变动,只有他老在这里。
今天,论年纪,资格,都不该叫老姚——那位老工友——打旗,跑那远路。老姚心里对庆祝保定陷落也和学生们样难过。听蓝先生派他,他楞会儿。他不愿意去。可是,他看出来,教员已经和学生为校旗而僵持着,假若他也拒绝打旗,就也许激起些不快事儿来。叹口气,他过去把旗子接到手中,低着头立在队伍前面。
现在该瑞丰喊口令。他向后退着跑几步,自己觉得这几步跑得很有个样子。跑到适当距离,他立住,双脚并齐,从丹田上使力,喊出个很尖很刺耳"立"字来。他头扬起来,脖筋都涨起多高,支持着"立"字拉长;而后,脚踵离开地,眼睛很快闭上,想喊出个很脆很有力"正"字来。力量确是用,可是不知怎"正"字竟会象哑叭爆竹,没有响。他小干脸和脖子都红起来。他知道学生们定会笑出声儿来。他等着他们发笑,没有旁办法。奇怪,他们不但没有笑声,连笑意也没有。他干嗽两下,想敷衍事喊个向右转和齐步走,好教自己下台。可是他嗓音仿佛完全丢夫。他张张嘴,而没有声音出来。
老姚对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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