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宣没精神,也不敢,述说狱中情形。他知道中国人不会保守秘密,而日本人又耳目灵通;假若他随便乱说,他就必会因此而再下狱。于是,他只说句"里边还好!"就拉着妞子走出来。
到自己屋中,他下子把自己扔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床比什都更可爱,它软软托着他全身,使身上切地方都有着落,而身上有靠头,心里也就得到安稳与舒适。惩治人最简单,也最厉害方法,便是夺去他床!这样想着,他眼已闭上,象被风吹动着烛光似,半灭未灭,他带着未思索完点意思沉入梦乡。
韵梅端着碗进来,不知怎办好。叫醒他呢,怕他不高兴;不叫他呢,又怕面片儿凉。
小妞子眨巴着小眼,出主意:"妞妞吃点?"
在平日,妞子建议必遭拒绝;韵梅不许孩子在睡觉以前吃东西。今天,韵梅觉得切都可以将就点,不必定都守规矩。她没法表示出她心中欢喜,好吧,就用给小女儿点面片吃来表示吧。她扒在小妞子耳边说:"给你小碗吃,吃完乖乖睡觉!爸回来好不好?"
,只草草擦把;坐狱使人记住大事,而把洗脸刷牙可以忽略过去。"你吃点什呢?"韵梅边给老人与婆母倒茶,边问丈夫。她不敢只单纯招呼丈夫,而忽略老人们。她是妻,也是媳妇;媳妇责任似乎比妻更重要。
"随便!"瑞宣肚中确是空虚,可是并不怎热心张罗吃东西,他更需要安睡。
"揪点面片儿吧,薄薄!"天佑太太出主意。等儿媳走出去,她才问瑞宣:"你没受委屈啊?"
"还好!"瑞宣勉强笑下。
老太太还有好多话要说,但是她晓得怎控制自己。她话象满满杯水,虽然很满,可是不会撒出来。她看出儿子疲倦,需要休息。她最不放心是儿子有没有受委屈。儿子既说"还好",她不再多盘问。"小顺儿,咱们睡觉去!"小顺儿舍不得离开。
"小顺儿,乖!"瑞宣懒懒说。
"爸!明天你不再走吧?"小顺儿似乎很不放心爸爸安全。
"嗯!"瑞宣说不出什来。他知道,只要日本人高兴,明天他还会下狱。
等妈妈和小顺儿走出去,瑞宣也立起来。"爷爷,你该休息吧?"
老人似乎有点不满意孙子:"你还没告诉,你都受什委屈呢!"老人非常兴奋,毫无倦意。他要听听孙子下狱情形,好与自己勇敢行动合到处成为段有头有尾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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