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否也当上旗兵,就颇成问题。以他聪明能力而当辈子白丁,甚至连个老婆也娶不上,可怎好呢?他确有本领,骑术箭法都很出色。可是,他本领只足以叫他去作枪手(注:枪手——代人应试者。),替崇家小罗锅,或明家小瘸子去箭中红心,得到钱粮。是呀,就是这回事:他自己有本领,而补不上缺,小罗锅与小瘸子肯花钱运动,就能通过枪手而当兵吃饷!二哥在得双青缎靴子或几两银子报酬而外,还看明白:怪不得英法联军直入公堂地打进北京,烧圆明园!凭吃几份儿饷银寡妇、小罗锅、小瘸子,和象大姐公公那样佐领、象大姐夫那样骏骑校,怎能挡得住敌兵呢!他决定去学手艺!是,历史发展到定阶段,总会有人,象二哥,多看出两步棋。
大哥不幸病不起,福海二哥才有机会补上缺。于是,到该上班时候他就去上班,没事时候就去作点油漆活儿,两不耽误。老亲旧友们之中,有要漆漆寿材,有要油饰两间屋子以备娶亲,就都来找他。他会替他们省工省料,而且活儿作得细致。
当二哥作活儿时候,他似乎忘他是参领儿子,吃着钱粮旗兵。他工作服,他认真态度,和对师兄师弟亲热,都叫他变成另个人,个汉人,个工人,个顺治与康熙所想象不到旗人。
二哥还信白莲教(注:白莲教——原为明末农民起义组织,清末义和团运动,继承白莲教战斗传统,老百姓仍有时也把义和团叫做白莲教。)!他没有造反、推翻皇朝意思,点也没有。他只是为坚守不动烟酒约束,而入“理门”(注:理门——即“在理会”,又称“在家理”,旧时流行在国北方种会道门。入会者禁烟酒,供奉观音像。)。本来,在友人让烟让酒时候,他拿出鼻烟壶,倒出点茶叶末颜色闻药来,抹在鼻孔上,也就够。大家不会强迫位“在理儿”破戒。可是,他偏不说自己“在理儿”,而说:是白莲教!不错,“理门”确与白莲教有些关系,可是在般人心目中,“在理儿”是好事,而白莲教便有些可怕。母亲便对他说过:“老二,在理儿不动烟酒,很好!何必老说白莲教呢,叫人怪害怕!”二哥听,便爽朗地笑阵:“老太太!这个白莲教不会造反!”母亲点点头:“对!那就好!”
大姐夫可有不同意见。在许多方面,他都敬佩二哥。可是,他觉得二哥当油漆匠与自居为白莲教徒都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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