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你看那本书没有?”
“看过忘。”鸿渐承苏小姐送本,只略翻下,看十八家是些什人。
“她序上明明引着julestellier比喻,说有个生脱发病人去理发,那剃头对他说不用剪发,等不几天,头毛压儿全掉光;大部分现代文学
goeilmondo!(六)——夜莺歌唱(七)……
鸿渐忙跳看最后联:
雨后夏夜,灌饱洗净,大地肥而新,
最小棵草参加无声呐喊:“wirsind!”(三十)
诗后细注着字名出处,什李义山、爱利恶德(t.s.eliot)、拷背延耳(tristancorbiere)、来屋拜地(leopardi)、肥儿飞儿(franzwerfel)诗篇都有。鸿渐只注意到“孕妇肚子”指满月,“逃妇”指嫦娥,“泥里夜莺”指蛙。他没脾胃更看下去,便把诗稿搁在茶几上,说:“真是无字无来历,跟做旧诗人所谓‘学人之诗’差不多。这作风是不是新古典主义?”
曹元朗点头,说“新古典”那个英文字。苏小姐问是什首,便看《拼盘姘伴》遍,看完说:“这题目就够巧妙。结尤其好;‘无声呐喊’五个字真把夏天蠢动怒发生机全传达出来。toutyfourmilledevie,亏曹先生体会得出。”诗人听,欢喜得圆如太极肥脸上泛出黄油。鸿渐忽然有个可怕怀疑,苏小姐是大笨蛋,还是撒谎精。唐小姐也那诗看,说:“曹先生,你对们这种没有学问读者太残忍。诗里外国字,个都不认识。”
曹元朗道:“这首诗风格,不认识外国字人愈能欣赏。题目是杂拌儿、十八扯意思,你只要看忽而用这个人诗句,忽而用那个人诗句,中文里夹西文,自然有种杂凑乌合印象。唐小姐,你领略到这个拉杂错综印象,是不是?”唐小姐只好点头。曹元朗脸上圈圈笑痕,像投石子水面,说:“那就是捉摸到这诗精华,不必去求诗意义。诗有意义是诗不幸!”
苏小姐道:“对不住,你们坐会,去拿件东西来给产看。”苏小姐转背,鸿渐道:“曹先生,苏小姐那本《十八家白话诗人》再版时候,准会添进你算十九家。”
曹元朗道:“那决不会,跟他们那些人太不同,合不起来。昨天苏小姐就对说,她为得学位写那本书,其实她并不瞧得起那些人诗。”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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