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是这个道理!”方鸿渐和唐小姐亲密地笑着,两人已成患难之交。
唐小姐道:“方先生,今天来有点失望——”
“失望!你希望些什?那味道还不够利害?”
“不是那个。以为你跟赵先生定很热闹,谁知道什都没有。”
“抱歉得很没有好戏做给你看。赵先生误解跟你表姐关系——也许你也有同样误解——所以今天让他挑战,躲着不还手,让
究超时间问题,当然不看报。题目是——咦,就在口边,怎时想不起?”他根本没看那篇通讯,不过他不愿放弃这个扫鸿渐面子机会。
苏小姐道:“你不能怪他,他那时候也许还逃躲在乡下,报都看不见呢。鸿渐,是不是?题目很容易记:《给祖国姊妹们几封信》,前面还有大字标题,好像是:《亚洲碧血中之欧洲青岛》,沈太太,没记错罢?”
辛楣拍大腿道:“对,对,对!《给祖国姊妹们几封信》,《亚洲碧血中之欧洲青岛》,题目美丽极!文纨,你记性真好!”
沈太太道:“这种见不得人东西都亏你记得。无怪认识人都推你是天才。”
苏小姐道:“好东西不用你去记,它自会留下很深印象。”
唐小姐对鸿渐道:“那是沈太太写给们女人看,你是‘祖国兄弟们’,没注意到,可以原谅。”沈太太年龄不小,她这信又不是写给“祖国外甥女、侄女、侄孙女”,唐小姐去看它,反给它攀上姊妹。
辛楣为补救那时候健忘,恭维沈太太,还说华美新闻社要发行种妇女刊物,请她帮忙。沈氏夫妇跟辛楣愈亲热。用人把分隔餐室和客堂幔拉开,苏小姐请大家进去用点心,鸿渐如罪人蒙赦。他吃完回到客堂里,快傍着唐小姐坐,沈太太跟赵辛楣谈得拆不开;辛楣在伤风,鼻子塞着,所以敢接近沈太太。沈先生向苏小姐问长问短,意思要“苏老伯”为他在香港找个位置。方鸿渐自觉本日运气转好,苦尽甘来,低低问唐小姐道:“你方才什都不吃,好像身子不舒服,现在好没有?”
唐小姐道:“得很多,并没有不舒服呀!”
“又不是主人,你不用向客套。明看见你喝口汤,就皱眉头就匙儿弄着,没再吃东西。”
“吃东西有什好看?老瞧着,好意思?不愿意吃给你看,所以不吃,这是你害——哈哈,方先生,别当真,并没知道你在看旁人吃。问你,你那时候坐在沈太太身边,为什别着脸,紧闭嘴,像在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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