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争竞。他不肯吃点亏。
打着那个小东西,他低着头,弯着背,口中叼着个由路上拾来烟卷头儿,有气无力慢慢蹭。大家立定,他也许还走;大家已走,他也许多站会儿;他似乎听不见那施号发令锣声。他更永远不看前后距离停匀不停匀,左右队列整齐不整齐,他走他,低着头象作着个梦,又象思索着点高深道理。那穿红衣锣夫,与拿着绸旗催押执事,几乎把所有村话都向他骂去:"孙子!说你呢,骆驼!你他妈看齐!"他似乎还没有听见。打锣过去给他锣锤,他翻翻眼,朦胧向四外看下。没管打锣说什,他留神在地上找,看有没有值得拾起来烟头儿。
体面,要强,好梦想,利己,个人,健壮,伟大,祥子,不知陪着人家送多少回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自己来,埋起这堕落,自私,不幸,社会病胎里产儿,个人主义末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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