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圈,腿往后坐,刀落空,而后腿往前躬,依着恶霸力量用力,声不响把他挤在墙角,动不身。是,太极也行,自己腿不快,软倒还软!他想好不少套招数,而且颇想试试。顶好是拿八棱脑袋试手,八棱脑袋天生没劲。他右手画圈,八棱脑袋给他左脸个嘴巴。天赐假装笑着,还往后坐腿:“你打着不是?是没防备,这儿练往下坐腿呢!你坐坐试试,能坐这矮?”八棱脑袋果然坐不那矮,可是天赐脸上直发烧。完,太极也不中用,他只能在嘴皮子上行侠作义。他很爱念念小说,甚至结结巴巴,连蒙带唬,念《三国志演义》。四虎子不能再给他说,他反倒给四虎子说。最得意是妈妈有时候高兴,叫他给念两段《二度梅》。他嗓音很尖,用着全身力量念,有不认识字也没关系,他会极快想怎合适怎念。念得满头是汗,妈妈给他个果子:“明儿再念吧,天赐。”
年假后开学,天赐读小说机会更多。来两个插班生,其中有个就是昔年曾与他玩过而被妈妈拉走那个小秃,现在是叫陆本善。他们是亲戚。学友因合纵连横关系,彼此侦探家中情形,而这位亲戚便依着他妈妈心意把天赐叫作“私孩子”。这三个神秘而又卑贱字使大家心跳,都用另种眼神细细重新审定天赐:“拐子腿,私孩子是拐子腿!或者扁脑杓是私孩子记号?”“私孩子”在大家嘴唇上嘶嘶磨着,眼睛都溜着天赐,没有人再和他亲近,没有人再约他到家中去玩,没有人再听他故事。学校,对于天赐,成个绝大冰窖。他们远远看着他,嘀咕,窃笑。继而看他并不咬人,他们大着胆子挨近他来,碰他下,赶紧又走开:“哟,私孩子身上也有肉,乖乖!”他们碰他,挤他,绊他腿,瞪他,向他吐舌头。天赐恍忽想起先前自己在家里捏棉花情形,没有人跟他玩。不过,那时候没有人讥诮他,现在天看着别人挤眼。他可以忍受孤寂,但是受不嘲弄。他不晓得到底什是私孩子。有时候逼急,他想用武力解决,可是他干不过他们。他泪常在眼圈里转。
“妈!妈!他们叫私孩子!”他想妈妈必能给他出气。
可是妈妈没有什表示,只极冷静说:“甭理他们!”
他向四虎子要主意,四虎子主张:“跟他们干,帮助你,单个钓出城去,揍!”
天赐很满意这个办法,可是事实上作不到。“告两天假吧?”他提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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