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再……恕直言……再次被撵出关中,怕是难得立足之地。”方升听到此时,脸色骤变,站起身来:“先生免言!原以为你清高儒雅,想不到已改投门庭,为叛贼充当说客!”朱先生坐着不动,稍微提高话音:“恩师听坦白。张总督反正文告二十八条,只领受三条,为剪辫子,为放足,为禁烟,仍矢守白鹿书院,月里四十不曾下山,晨诵午习,传道授业解惑;仍然恪守‘学为好人’宗旨。”说着就掏出方升题赠条幅。方升怒气难平:“只要亲自腰斩那个负义之徒,宁可肝脑涂地亦不顾及。”朱先生听不以为然地笑:“不义之徒自有灾池等着他,何必你兴师动众?”
张总督和朱先生是同年经方巡抚亲自监考得中举人,那是方巡抚到陕赴任第年事。次年,方巡抚力荐当时张举人官费赴日本国留学,他在日本参加孙中山先生同盟会。回陕后就成为方巡抚头号政敌,直到反正成功,方巡抚仓皇逃出关中。朱先生说:“恩师常言‘顺时利世’,在秦为政多年,颇获人心。而今挟刃领兵几十万进入关中,腰斩岂止张某人?目下城里城外惊慌失措,谣传恩师要洗城。战事起,遭伤害是百姓,你就要落千古骂名。”说到此,朱先生背起褡链就告辞。方升挽留说:“天明再行。”朱先生笑说:“身粗布衣,匪贼看不上,囊中无文钱,谁杀图不得财又赚不得物,划不着啊!”说罢径自去。
朱先生是夜宿于他老师家中。老师姓杨,名扑,字乙曲,是关中学派最后位传人。朱先生住两日回到省城复命张总督。张总督见面就跪下:“代表免遭屠城三秦父老向先生拜。”朱先生这时才得到确凿消息,方巡抚已经罢兵,带领二十万大军撤离姑婆坟,回归甘肃宁夏去。
张总督立即传令备置酒席,为朱先生接风洗尘压惊庆功。朱先生从褡裢里掏出瓦罐,抱着罐子大吃大嚼起来。张总督难为情他说:“先生这不寒碜吗?”朱先生不以为然地笑着:“朋友之交,宜得删繁就简。”吃罢喝杯热茶,背起褡裢告辞。张总督死拉住不放:“还想请先生留下墨宝。”朱先生又放下褡裢,执笔运腕,在宣纸上写下两行稚头拙脑娃娃体毛笔字:
脚放大,发铰短
指甲常剪兜要浅
张总督皱皱眉头不知所云。朱先生笑说:“这回去姑婆坟,路上听到孩童诵唱歌谣,抄录两句供你玩味。”说罢又背起褡裢要走。张总督先要用汽车送,又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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