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憔悴,不是身体消瘦,而是意志消沉。六月里母亲说“眼看就五十岁啦——没那个精神头”,但内德并没有当回事。三个月过去,她依然郁郁不乐,精神萎靡,内德不禁想,母亲是再也无法撑起家族生意。他恨得咬牙切齿。
但山雨欲来。朱利叶斯主教和雷金纳德爵士这种权贵人物大势将去,而内德正是推动变革分子。能为伊丽莎白效力,内德喜不自胜。塞西尔和伊丽莎白都很赏识自己,那次违抗斯威森后,就更加受器重。每次想到他们将携手改天换地,内德胸中就涌起跃跃欲试之感。不过首先得辅佐伊丽莎白登上王位。
他和母亲站在集市广场上,等着看新娘。阵凛冽北风吹过空旷广场。按照惯例,新人要在教堂门廊处交换誓词,随后步入教堂,开始婚配弥撒。王桥街坊见到内德回来,都热络地打招呼。大多数人都为内德家鸣不平。
斯威森和巴特立在人群前排,巴特穿件新裁黄色紧身上衣。新娘还没出现。不知她是喜是忧?新郎不是内德,她是不是心如死灰、生无望?抑或她见异思迁,和巴特子爵夫唱妇随?内德真不知道哪种情况更糟糕。
不过他这次来并不是为玛格丽。他在人群里寻找那些新教徒,看见丹·科布利。该办正事。
病重。”
“不错。咱们从库姆港乘船去安特卫普——丹·科布利每星期都有船过去。从安特卫普到布鲁塞尔,骑马不过天。回来还赶得及婚礼。”
玛格丽觉得荒唐。为办成这件事,还得靠个忠坚新教徒丹·科布利。
罗洛寻思:“不知道腓力国王会不会接见?”
斯威森答道:“不会不接见。英国也是他领土,可是数数二贵族。况且他当年在温彻斯特大婚之后,返回伦敦路上曾驾临过新堡。”
他装作漫不经心,踱着步子穿过广场,来到教堂西北角,在丹身边站定。短短三个月间,丹模样大变:他清减不少,脸盘瘦,表情也更严肃。内德不禁暗喜:这次
雷金纳德、罗洛和斯威森三个男人你看、看你。雷金纳德说:“那好,咱们就动身去布鲁塞尔。“
玛格丽没那忧心,至少不是束手无策。
罗洛起身说:“这就去找丹订船,事不宜迟。”
内德·威拉德本不想回王桥参加玛格丽婚礼,可只能勉为其难。这次有秘密任务在身,以参加婚礼为由再妥当不过。
时值十月,他顺着七月路线折返,不过这次骑马。这件任务刻不容缓;女王病体垂危,切都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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