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尼琢磨,加勒比海中伊斯帕尼奥拉岛该是天底下最酷热地方。
1563年夏,他还在飞鹰号上当着炮手长。三年前,他在安特卫普上船时,只想坐到库姆港而已。他思念故土、惦记家人,可说来也怪,他虽然是给骗上船,却并不怎生气。海上危险重重,也常常残酷无情,可巴尼乐在其中。他享受早上醒来时不晓得这天有什际遇,也越发觉得,母亲生意倒闭固然不幸,却给自己条退路。
他唯不满就是周围都是爷们。他喜欢有女人做伴,女人也大都为他倾心。不少船员习惯在码头跟妓女鬼混,常常因此染上恶疾;巴尼和他们不同,他盼望和个姑娘肩并肩地漫步街头,打情骂俏,找机会偷香。
飞鹰号从安特卫普驶抵塞维利亚,接着去加那利群岛。之后是连串往返,把塞维利亚刀具、瓷瓦、衣料运往群岛,再载回桶桶加那利烈酒。货物贸易获利不菲,并且和和气气,不需要巴尼显露他火炮本领,不过他还是不忘保养武器。最初五十名船员如今剩下四十个,不过不是死于战乱,要出意外,要染上恶疾。在海上讨生活,这也抱怨不得。
培根船长考虑决定,发大财要靠奴隶生意。他在特纳利夫岛雇个葡萄牙舵手,名叫杜阿尔特,此人对非洲海岸和大西洋航线如指掌。船员们知道此行可能凶多吉少,加上在海上漂泊许久,各个躁动不安,培根船长为安抚人心,宣布只此次,拿分成就打道回府。
西非奴隶生意由来已久。从前,当地首领和酋长将同胞卖给阿拉伯商人,继而运到中东奴隶市场。欧洲奴隶贩子初来乍到,也来分甜头。
培根在塞拉利昂买下二百二十个奴隶,男女儿童都有。飞鹰号载着奴隶向西横穿大西洋,驶入新西班牙辖区,这里地域广阔,尚不见于海图。
船员很反感这宗奴隶生意。那些可怜家伙上锁链,挤在脏兮兮船舱,小孩子啼哭不止,女人抽抽搭搭,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奴隶有时候为振作精神,还唱起悲哀曲子,更叫大家忍无可忍。每隔几天就有奴隶死掉,尸体直接扔进海里,没有葬礼。有人不满,培根就说:“他们不过是牲口。”只是牲口不会哀歌。
欧洲人最初横渡大西洋,见到陆地时误以为到印度,于是将这片岛屿群称作西印度。虽然后有麦哲伦和埃尔卡诺环球航行,但西印度名字已经深入人心。
岛屿众多,但有名字并不多,其中最开化要属伊斯帕尼奥拉岛。该地首府圣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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