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是为亲友复仇才被本乡赶出来的亡命者,和他们交朋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因为以我自己而论,我可以明目张胆地说,假如我一旦去访问科西嘉,那么我在拜访总督或县长之前,一定先去拜访一下哥伦白的强盗,当然要是我能设法和他们相会的话。我觉得他们是很有趣的。”
“可是,”弗兰兹坚持说,“我想你大概也承认,象万帕和他的喽罗们这种人,可都是些流氓恶棍,当他们把你抢去的时候,除了绑票勒索以外,该没有别的动机了吧。而伯爵竟能有力量左右那些,bao徒,这一点你又怎么解释啊?”
“我的好朋友,我现在的平安多半得归功于那种力量,这件事我不应该太刨根问底。所以,你不能要求我来责备他和不法之徒之间的这种密切关系,而应该让我原谅他在这种关系上越礼的细节,这倒决非是因为他保全了我的性命,而因为依我看,我的性命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倒是给我省下了四千毕阿士特,四千毕阿特,换成我国的钱,要相当于两万四千里弗。这笔数目,要是我在法国被绑票是肯定不会被估的这么高的,这完全证实了那句俗话,”阿尔贝大笑着说,“没有一个预言家能在他的本国受到尊崇。”
“谈到国籍,”弗兰兹答道,“伯爵究竟是哪国人呢?他的本族语又是哪一种语言呢?他靠什么生活?他这种庞大的财产是从哪儿得来的呢?他的生活是这样的神秘莫测,在他的前期生活中,曾发生过什么大事,以致使他在后来岁月中抱有这样黑暗阴郁的一种厌世观呢?假如我处在你的位置,这些问题我当然是希望能得到解答的。”
“我亲爱的弗兰兹,”阿尔贝回答说,“当你收到我那封信,觉得必须请伯爵帮忙的时候,你就立刻到他那儿去了,说,‘我的朋友阿尔贝-马尔塞夫遇险了,请帮助我去救他出来吧。’你是否是这样说的?”
“是的。”
“好了,那么,他有没有问你,‘阿尔贝-马尔塞夫先生是谁,他的爵位,他的财产是从哪儿来的,他靠什么生活,他的出生地点在什么地方,他是哪国人?’请告诉我,他有没有问你这种种问题?”
“我承认他一点都没有问我。”
“不,他只是把我从万帕先生的手里救了出来,我老实告诉你,虽然当时我在表面上极其安闲自在,但我实在是很不愿意久留在那种地方。现在,弗兰兹,他既然这样毫不犹豫迅速地为我效劳,而他所求的报酬,只是要我尽一种很平常的义务,象我对经过巴黎的任何俄国亲王或意大利贵族所效的微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