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客人都走
，留下
有戈登和卡罗琳两口子，还有几个系里同事，斯通纳认识好几年，还有霍利斯·劳曼克思。他喝得大醉，但坚决不认为自己醉。他走路时小心翼翼，好像背个重东西从崎岖不平台地上走过，那张苍白瘦脸透过
层汗水薄膜闪着亮光。在酒精作用下他舌头已经松弛，虽然说话还准确，声音已经失去讽刺性棱角，人好像已经毫不设防。
他讲起自己在俄亥俄度过孤独童年，父亲是当地个颇为成功小商人。他仿佛换个人，说到残疾促使他远离人群，说到早年这种自惭形秽，既没有自己能理解由头，也没有什
防御手段可以掌握。当他说到独自在房间度过那些漫长白天和夜晚，通过阅读来逃避扭曲身体加给自己限制，然后慢慢找到种自由感，这种感觉随着他对自由本质理解加深而越来越强烈。他说到这个时，斯通纳感觉有种不曾想到亲近感，他知道，劳曼克思已经进入某种谈话状态，种顿悟状态，从言语中领悟到、但难以再通过言辞传达出来某种顿悟，这很像斯通纳本人曾经在阿切尔·斯隆教课上有过体验。劳曼克思早就达到那种境界，而且是独自达到，所以这种领悟更接近他自己而不是斯通纳内心某个部分，可是在某种意义上，最终那才是最重要东西。这两个人很像，虽然谁都不愿彼此向对方承认，甚至对自己承认。
他们直谈到凌晨四点钟；虽然都喝得多点，但谈话却越来越镇定，直到最后谁都无话可说。两人在聚会留下垃圾中挨得很近地坐着，像坐在个孤岛上，为温暖和安全搂在块儿。过会儿，戈登和卡罗琳站起来，说要开车送劳曼克思回住处。劳曼克思握握斯通纳手，问下他书情况，希望他成功。他又走到伊迪丝跟前，伊迪丝笔直地坐在椅子里，然后抓住她手，感谢办这次聚会。接着，好像是时冲动，他略微弯下腰，用自己嘴唇碰下伊迪丝嘴唇。伊迪丝手微微朝他头发举过去，在别人注视下他们这样持续片刻。这是斯通纳见过最纯洁亲吻，好像完全是天然浑成。
斯通纳看着他客人从大门走出去，然后又逗留会儿，望着他们下台阶，从走廊那儿走到灯光照不到地方。寒冷空气裹着他，粘着他，他深深地吸口气，刺骨寒冷让他神清气爽。他不情愿地关上门，转身回去，起居室里空空，伊迪丝已经上楼。他关灯，穿过凌乱房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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