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想,倒不如换张雪莱淹死在海里记念像或是伊孛生罢;但也终于没有换,现在是连这张也不知那里去。
"是自己,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权利!"
这是们交际半年,又谈起她在这里胞叔和在家父亲时,她默想会之后,分明地,坚决地,沉静地说出来话。其时是已经说尽意见,身世,缺点,很少隐瞒;她也完全解。这几句话很震动灵魂,此后许多天还在耳中发响,而且说不出狂喜,知道中国女性,并不如厌世家所说那样无法可施,在不远将来,便要看见辉煌曙色。
送她出门,照例是相离十多步远;照例是那鲇鱼须老东西脸又紧帖在脏窗玻璃上,连鼻尖都挤成个小平面;到外院,照例又是明晃晃玻璃窗里那小东西脸,加厚雪花膏。她目不邪视地骄傲地走,没有看见;骄傲地回来。
"是自己,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权利!"这彻底思想就在她脑里,比还透澈,坚强得多。半瓶雪花膏和鼻尖小平面,于她能算什东西呢?
已经记不清那时怎样地将纯真热烈爱表示给她。岂但现在,那时事后便已模胡,夜间回想,早只剩些断片;同居以后两月,便连这些断片也化作无可追踪梦影。只记得那时以前十几天,曾经很仔细地研究过表示态度,排列过措辞先后,以及倘或遭拒绝以后情形。可是临时似乎都无用,在慌张中,身不由己地竟用在电影上见过方法。后来想到,就使很愧恧,但在记忆上却偏只有这点永远留遗,至今还如暗室孤灯般,照见含泪握着她手,条腿跪下去……。
不但自己,便是子君言语举动,那时就没有看得分明;仅知道她已经允许。但也还仿佛记得她脸色变成青白,后来又渐渐转作绯红,——没有见过,也没有再见绯红;孩子似眼里射出悲喜,但是夹着惊疑光,虽然力避视线,张皇地似乎要破窗飞去。然而知道她已经允许,没有知道她怎样说或是没有说。
她却是什都记得:言辞,竟至于读熟般,能够滔滔背诵;举动,就如有张所看不见影片挂在眼下,叙述得如生,很细微,自然连那使不愿再想浅薄电影闪。夜阑人静,是相对温习时候,常是被质问,被考验,并且被命复述当时言语,然而常须由她补足,由她纠正,像个丁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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