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实习大概星期,他又叫去,很高兴地,仍用极有抑扬声调对说道:——
“因为听说中国人是很敬重鬼,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解剖尸体。现在总算放心,没有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很为难时候。他听说中国女人是裹脚,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怎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看才知道。究竟是怎回事呢?”
有天,本级学生会干事到寓里来,要借讲义看。检出来交给他们,却只翻检通,并没有带走。但他们走,邮差就送到封很厚信,拆开看时,第句是:——
“你改悔罢!”
坐在人骨和许多单独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篇论文在本校杂志上发表出来。
“讲义,你能抄下来?”他问。
“可以抄点。”
“拿来看!”
交出所抄讲义去,他收下,第二三天便还,并且说,此后每星期要送给他看回。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惊,同时也感到种不安和感激。原来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不但增加许多脱漏地方,连文法错误,也都订正。这样直继续到教完他所担任功课:骨学、血管学、神经学。
这是《新约》上句子罢,但经托尔斯泰新近引用过。其时正值日俄战争,托老先生便写封给俄国和日本皇帝信,开首便是这句。日本报纸上很斥责他不逊,爱国青年也愤然,然而暗地里却早受他影响。其次话,大略是说上年解剖学试验题目,是讲义上做记号,预先知道,所以能有这样成绩。末尾是匿名。这才回忆到
可惜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回将叫到他研究室里去,翻出那讲义上个图来,是下臂血管,指着,向和蔼说道:——
“你看,你将这条血管移点位置。——自然,这样移,确比较好看些,然而解剖图不是美术,实物是那样,们没法改换它。现在给你改好,以后你要全照着黑板上那样画。”
但是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
“图还是画不错;至于实在情形,心里自然记得。”
学年试验完毕之后,便到东京玩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同学百余人之中,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这回所担任功课,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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