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小姐和
互相使
下眼色，故意表示没有任何意思。刚想开口
时候，她警觉地坐直起来，用警告声音说声“嘘”。可以听得见那边屋子里有阵低低、激动交谈声，贝克小姐就毫无顾忌地探身竖起耳朵去听。喃喃话语声几次接近听得真程度，降低下去，又激动地高上去，然后完全终止。
“你刚才提到那位盖茨比先生是邻居……”开始说。
“别说话，要听听出什
事。”
“是出事吗？”天真地问。
“难道说你不知道吗？”贝克小姐说，她真感到奇怪。“以为人人都知道。”
很不够。这时屋子里电话铃响，男管家离开阳台去接，黛西几乎立刻就抓住这个打岔机会把脸凑到面前来。
“要告诉你桩家庭秘密，”她兴奋地咬耳朵说，“是关于男管家鼻子。你想听听男管家鼻子故事吗？”
“这正是今晚来拜访目嘛。”
“你要知道，他并不是向当男管家；他从前专门替纽约个人家擦银器，那家有套供二百人用银餐具。他从早擦到晚，后来他鼻子就受不啦……”
“后来情况越来越坏，”贝克小姐提句。
“可不知道。”
“哎呀……”她犹疑下说，“汤姆在纽约有个女人。”
“有个女人？”茫然地跟着说。
贝克小姐点点头。
“她起码该顾点大体，不在吃饭时候给他打电话嘛。你说呢？”
“是。情况越来越坏，最后他只得辞掉不干。”
有会儿工夫夕阳余晖温情脉脉地照在她那红艳发光脸上；她声音使身不由主地凑上前去屏息倾听——然后光彩逐渐消逝，每道光都依依不舍地离开她，就像孩子们在黄昏时刻离开条愉快街道那样。
男管家回来凑着汤姆耳朵咕哝点什，汤姆听眉头皱，把他椅子朝后推，言不发就走进室内去。仿佛他离去使她活跃起来，黛西又探身向前，她声音像唱歌似抑扬动听。
“真高兴在餐桌上见到你，尼克。你使想到朵——朵玫瑰花，朵地地道道玫瑰花。是不是？”她把脸转向贝克小姐要求她附和这句话，“朵地地道道玫瑰花？”
这是瞎说。跟玫瑰花毫无相似之处。她不过是随嘴乱说气，但是却洋溢着种动人激情，仿佛她心就藏在那些气喘吁吁、激动人话语里，想向你倾诉番。然后她突然把餐巾往桌上扔，说声对不起就走进房子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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