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觉得能够听见他们,看见他们。白先勇小说,几乎全以人物为中心,故事总是跟着人物跑。(只有《香港——九六〇》是例外。在这篇里,真正主角不是余丽卿,不是她吸鸦片烟情夫,而是香港这个小岛)身为个男人,白先勇对般女人心理,具有深切解。他写女人,远比写男人,更细腻,更生动。
从这本选集里,们发现白先勇在写作技巧方面,直在进步着。他较早作品,像《玉卿嫂》和《寂寞十七岁》,虽然人物如生,故事动人,但结构方面,似较松散;有些细节,虽能使故事更显丰润,却未见得与小说主题有切要关系。就好像作者有太多话要说,有点控制不自己似。但他近来作品,好像过滤出来锻炼出来般,结构异常紧密;没有个细节,甚至于没有句话,是可以随便删略。每篇,都像张密织网,那样完整。若是从故事里删去任何个插曲枝节,就可能像剪断网之线,伤害全体。
特别是在近作中,白先勇总是以故事里人物动作,或该人物与他人之对话,来明示或暗示该角色心理状态;而不直接告诉读者,该角色感觉这样,感觉那样。譬如在《把青》里,作者要表达朱青经过战乱丧夫惨变后,由于心死而变得麻木不仁心理状态;但他不直接这样告诉们,却采用朱青对两次事变(郭轸与小顾之飞行失事)不同反应,做个强烈对比,以衬托出朱青改变与麻木。这种写作技巧,若以主角为第人称来写,就很难于运用。因此,除《寂寞十七岁》外,自先勇小说,若非用第三人称下笔,便是取个次要角色,为第人称,从旁观角度写成。这使得作者与主角之间保持距离,因而易于保持客观。
白先勇小说中,剧景转换与上下文连接,非常畅顺自然。这在他传统叙述中,固然如此;在他运用“意识流”时,更是如此。《游园惊梦》里,钱夫人眼看程参谋和蒋碧月两人在起,她思想在瞬间逆流,回溯到过去幕类似情景。于是,“现在”与“过去”流为体,纠缠不清。但正当她再度经验着过去那段痛苦往事——
“五阿姊,该是你《惊梦》时候。”蒋碧月站起来,走到钱夫人面前……(《游园惊梦》)
以上是白先勇擅于连接上下文个好例子。蒋碧月说这句话,别无他意,只是叫钱夫人上场唱《惊梦》这段戏。但这句话紧跟在钱夫人回想冥思之后,就明显地产生双重作用。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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