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哟,总司令——”
说完她丝不挂只兜着个奶罩便坐到窗台上去,佝起背,缩起只脚,拿着瓶紫红寇丹涂起她脚趾甲来,嘴里还在有搭没搭哼着《思想起》、《三声无奈》,些凄酸哭调。她声音空空洞洞,好像寡妇哭丧般,哼不几句,她便用叠草纸捍下鼻涕,她已经渐渐染上吗啡瘾。
有次,柯老雄带娟娟去开旅馆,娟娟让警察逮去,当她是野鸡。花许多钱,才把娟娟从牢里赎出来。从那次起,要娟娟把柯老雄带回家里来,想至少在眼底看着,柯老雄还不敢对娟娟逞凶,总害怕,有天娟娟命会丧在那个阎王手里。拿娟娟生辰八字去批过几次,都说是犯大凶。
每次他们回来,便让到厨房里去,看不得柯老雄那口金牙,看见他,便想起华三,华三打五宝,便龇起嘴巴金牙齿喝骂:打杀你这个臭婊子!在厨房里,替娟娟熬着当归鸡做消夜,总是竖起耳朵在听:听柯老雄*笑,他叱喝,听娟娟那声声病猫似哀吟,直到柯老雄离开,才预备好洗澡水,到房中去看娟娟,有次进去,娟娟坐在床上,赤裸裸,手里擎着叠百元新钞票,数过来,数过去,重头又数,好像小孩子在玩公仔图般。走近她,看见她那苍白小三角脸上,嘴角边粘着枚指甲大殷红于血块。
七月十五,中元节这天,终于发生事故。
那晚柯老雄把娟娟带出去,到三重镇去吃拜拜,回家比平日早些,买元宝蜡烛,做四色奠菜,到厨房后头天台上,去祭五宝。那晚热得人发昏,天好像让火烧过般,个大月亮也是泛红。在天台上烧完几串元宝,已经熏出头汗来,两腮都发烧,平时不觉得,算算,五宝竟死十五年。想起她,总还像是眼前事情,她倒毙在华三烟榻上,嘴巴糊满鸦片膏子,眼睛瞪得老大,那副凄厉样子,闭眼便看见。五宝口口声声都对说:要变鬼去找寻他!
差不多半夜里,柯老雄才夹着娟娟回来,他们两人都喝得七颠八倒。柯老雄脸紫涨,进门,行吐口水,行咒着:干伊娘!干伊娘!把娟娟脚不沾地便拖进房中去。坐在厨房里,好像火烧心般,心神怎也定不下来。柯老雄吆喝声分外粗,bao,间或还有厮打声音。突然想起五宝z.sha前那幕来:五宝跌坐在华三房中,华三揪住她头,像推磨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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