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转子,手上根铜烟枪劈下去,打得金光乱窜,看见她两只手在空中乱抓乱捞,她拼命喊声:阿姐——使足力气,两拳打在窗上,窗玻璃把手割出血来——声穿耳惨叫,惊跳起来,抓起案上把菜刀,便往房中跑去。冲开门,赫然看见娟娟赤条条骑在柯老雄身上,柯老雄倒卧在地板上,也是赤精大条。娟娟双手举着只黑铁熨斗,向着柯老雄头颅,猛锤下去,咚,咚,咚,下紧接下。娟娟头长发都飞张起来,她嘴已张得老大,像只发狂野猫在尖叫着。柯老雄天灵盖给敲开,豆腐渣似灰白脑浆洒得地,那片裂开天灵盖上,还粘着他那撮猪鬃似硬发,他那两根赤黑粗膀子,犹自伸张在空中打着颤,娟娟那两只青白xx子,七上八下甩动着,溅满斑斑点点鲜血。她那瘦白身子,骑在柯老雄壮硕赤黑尸体上,突然好像,bao涨几倍似。感到阵头晕,手里菜刀跌落到地板上。
娟娟案子没有开庭,因为她完全疯掉。他们把她押到新竹海边个疯人院去。申请两个多月,他们才准去探望她,林三郎跟做伴去。娟娟在五月花时候,林三郎很喜欢她,教她许多台湾小调,他自己写那首《》就是他教她唱。
们在新竹疯人院里看到娟娟,她们给她上手铐,说她会咬人。娟娟头发给剪短,发尾子齐着耳根翘起来,看着像个十五六岁小女孩。她穿件灰布袍子,领子开得低低,喉咙上那条蚯蚓似红疤,完全露出来。她不认识们,叫她好几声,她才笑下,她那张小小三角脸,显得愈更苍白消瘦,可是奇怪得很,她笑容却没有从前那股凄凉意味,反而带着丝疯傻憨稚。们坐阵子,没有什话说,把篮苹果留下来,林三郎也买两盒掬水轩饼干给娟娟。两个男护士把娟娟架进去,知道,他们再也不会放她出来。
和林三郎走出疯人院,已是黄昏,海风把路上沙刮起来,让落日映得黄濛濛。去乘公共汽车,要走大段路,林三郎走得很慢,他眼睛差不多完全瞎掉。他戴着副眼镜,拄着根拐杖,扶着他手臂,两个人在那条漫长黄泥路上步步行着。路上没有人,两旁片连着片稻田。秋收过。干裂田里竖着丛丛枯残稻梗子。走半天,突然觉得有点寂寞起来,对林三郎说:
“三郎,唱你那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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