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9 / 12）

而侮辱她，侮辱索尼娅，对于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来说，这比侮辱她本人，侮辱她孩子，侮辱她爸爸还要严重，总之，是极大侮辱，索尼娅也知道，在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还没能让那两个裙子拖在地上女人知道，她们俩是……”以及如此等等之前，现在她是决不会安静下来。好像故意为难似，有人从桌子另头给索尼娅传来个盘子，盘子里放着用黑面包做两颗心，还有支箭穿透这两颗心。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脸涨得血红，立刻隔着桌子高声说，传递这个盘子人当然是“头喝醉蠢驴”。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也预感到要出什乱子，同时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高傲态度又使她深深感到受侮辱，为缓和下紧张气氛，让大家忘掉不愉快事情，顺带也在大家心目中抬高自己身价，突然无缘无故地说，她有个熟人，“药房里卡尔”，天夜里，他坐辆马车，“马车夫想要杀西（死）他，卡尔颗颗（苦苦）哀求，求他不要杀西（死）他，痛哭流去（涕），束手待劈（毙），怕得要命，吓得他心都好像给穿瘦（透）”。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虽然也笑笑，可是立刻说，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不该用俄语讲笑话。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心里更不痛快，反驳说，她“法特尔-阿乌斯-柏林①，是个非常、非常重要人，走路时候总是双手摸进（插在）口袋里”。爱笑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样来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已经大为恼火，只是还勉强克制着——

①德文，“父亲是柏林人”之意。

“瞧，这只猫头鹰！”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几乎快乐起来，立刻又对拉斯科利尼科夫低声说，“她想说：双手插在口袋里，可是说成他常摸别人口袋，咳——咳！您发觉吗，罗季昂-罗曼诺维奇，从这个故事就可以彻底看出，所有这些住在彼得堡外国人，主要是那些不知从什地方来到们这儿德国人，全都比们蠢！您同意吗，难道能说这种话：‘药房里卡尔吓得心都好像给穿透’，还说，他（饭桶！）不是把那个马车夫捆起来，却‘束手待毙，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唉，这个傻女人！她以为这样说很感动人，却没想到，这样显得她多愚蠢！依看，这个喝醉军需官比她聪明得多；至少可以看出，他是个酒鬼，醉得丧失理智，可这些德国人神情全都那庄重，那严肃……瞧，她坐在那儿，眼睛瞪得老大。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