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分钟光景,谁都没有说话。他坐着,垂下头,眼睛看着地下;杜涅奇卡站在桌子另头,痛苦地看着他,突然他站起来:
“晚,该走。这就去自首。不过不知道,为什要去自首。”
大滴大滴泪珠顺着她面
拉斯科利尼科夫痛苦地笑笑。
“没有信心,可是刚刚和母亲抱头痛哭场,没有信心,可是请求她为祈祷。天晓得这是怎回事,杜涅奇卡,什也不明白。”
“你去过母亲那里?你也告诉她?”杜尼娅惊恐地高声说。“难道你决心告诉她?”
“不,没说……没用语言说;不过有很多事情她都明白。夜里她听到你在说胡话。相信,有半她已经明白。去那里,也许做得不对。就连为什要去,也不知道。是个卑鄙人,杜尼娅。”
“卑鄙人,可是情愿去受苦!你会去,不是吗?”
,看来,早已在等着他。他在门口站住。她惊恐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笔直地站在他面前。她目光动不动地凝望着他,露出恐惧和无限悲哀神情。单看这目光,他立刻明白,她已经什都知道。
“该进去呢,还是走开?”他疑虑地问。
“在索菲娅-谢苗诺芙娜家坐整整天,们俩都在等着你。们以为,你定会到那里去。”
拉斯科利尼科夫走进屋里,疲惫不堪地坐到椅子上。
“有点儿虚弱,杜尼娅;已经很累;可希望至少在这个时候能够完全控制住自己。”
“去。这就去。是,为逃避这种耻辱,也曾想投河自尽,杜尼娅,可是已经站在河边时候,想,既然在此以前自认为是坚强,那现在就也不要骇怕耻辱,”他抢先说。“这是自尊心吗,杜尼娅?”
“是自尊心,罗佳。”
他那双黯然无神眼睛仿佛突然亮;他还有自尊心,他似乎为此感到高兴。
“妹妹,你不认为,只不过是看到水觉得害怕吗?”他问,看着她脸,怪难看地笑笑。
“噢,罗佳,够!”杜尼娅痛苦地高声说。
他怀疑地瞅她眼。
“这夜你是在哪里度过?”
“记不清;你要知道,妹妹,想彻底解决,好多次从涅瓦河附近走过;这记得。想在那儿结束生命,可是……
下不决心……”他喃喃地说,又怀疑地看看杜尼娅。
“谢天谢地!们担心就正是这点,和索菲娅-谢苗诺芙娜!这说,你对生活还有信心: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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