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国兴听说杨百利要走，心里倒有些失落。原以为他会待很久，没想到突然就离开
。不走时两人闹翻，人
走牛国兴又想起许多。忙跑出大门，想劝杨百利留下。待跑到大门口，杨百利已上老万
马车，走出里把远。车上，杨百利又跟老万聊上，聊得眉飞色舞，连头也没回。牛国兴不禁股怒气往上升。他何以能跟老万走，还不是仗着能“喷空”？他何以能“喷空”，还不是自己用话喂出来？现在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自己帮来帮去，竟帮出个仇人。牛国兴咬牙切齿骂道——但他没骂杨百利，而是骂自己：“
要再帮人，是龟孙！”
老万：
“就是在火车上，往火炉里扔煤。活说重也重，说不重也不重，三班倒，也有歇着时候。和管招工老董熟，你要愿去，句话。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离开延津铁冶场？”
如果是两个月前，杨百利舍不得离开延津铁冶场。当初来铁冶场，并不是为看大门，而是为跟牛国兴“喷空”。现在跟牛国兴闹翻，不能“喷空”，留在这里还有何用？倒是跟老万去新乡机务段，重新又开出个“喷空”天地也料不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便说：“王八蛋才舍不得离开，跟你去。去机务段不是为当司炉，而是好跟你在起。”
老万拍着手：
“也是这个意思。那你收拾收拾，三天之后，到新乡机务段找。”
闲逛，专来铁冶场门口跟杨百利“喷空”。三天“空”喷下来，两人成无话不谈好朋友。三天之后，道钉锻齐，老万雇辆马车，拉上道钉要走。马车路过铁冶场大门口，两人竟有些恋恋不舍。老万跳下马车：“何时去新乡，定到机务段找。就打听大嘴老万，没人不知道。”
杨百利：
“何时到延津，定来铁冶场。如果在铁冶场找不到，就去杨家庄。”
两人挥手告别，老万重新上马车。待马车走里把远，老马突然又跳下马车，扭头跑回来：“忘件事。”
杨百利：
杨百利：
“不用三天，你等下，现在就去收拾。”
老万倒笑：
“你倒性急。”
当天上午，杨百利背起铺盖卷，离开铁冶场，坐马车跟老万去新乡。听说杨百利要走，铁冶场没个人不高兴。老牛念几声阿弥陀佛：“机务段老万是个好人，帮除个孽障。”
“啥？”
老万：
“机务段走两个司炉，正招新人，你愿去不？”
杨百利：
“司炉是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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