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使她倾倒人物共进晚餐,请剧作家到她家里组织场滑稽剧演出或精心排练幕哑剧,去剧院看奇妙节目等等。布洛克起身准备告辞。刚才他大声地说打翻花瓶不要紧,可他低声咕哝却完全是另外回事,心里想就更不样:“既然家里仆人没有经过严格训练,不知道把花瓶摆到合适地方,那就干脆不用这些奢侈品,免得弄湿甚至碰伤客人。”他是种气量窄、容易“神经过敏”人,做什笨拙蠢事就会感到有失面子(而且他不承认自己做蠢事),认为发生这样事,这天就别想过得愉快。他恼羞成怒,感到种种阴郁念头涌入心中,再也不想回社交界来。碰上这种情况,就应该设法使他分心。幸亏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立即出来挽留他。也许因为她知道她朋友们观点,知道反犹太主义浪潮正在掀起,也可能时疏忽,刚才没有把他介绍给在座客人。可他对社交习俗解甚微,觉得离开时应该同大家随便打个招呼,认为这是社交礼节需要。他接连点几次头,把胡子拉碴下巴埋进衬衣活领子中,透过夹鼻眼镜,用冷淡而不满目光把在座人挨个儿扫遍。但是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不让他走。她还要同他商量将在她家演出短剧。再说,她还没有把他介绍给德-诺布瓦先生,她不愿意让他带着这个遗憾离开她家(她心中纳闷,为什德-诺布瓦先生迟迟不来),尽管这种介绍是多余,因为布洛克已答应说服他谈起过那两个演员到侯爵夫人招待会上演歌剧,不收报酬,而是为他们荣誉,因为欧洲杰出人物经常参加她招待会。此外,他甚至还给她推荐个“长着碧蓝眼睛、和天后赫拉样美丽”悲剧演员,说她朗诵抒情散文有种艺术造型美。可是,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听名字就回绝,因为这个演员是圣卢情妇。
“有好消息,”她悄悄对说,“相信他们已经陷入困境,很快就会分手。尽管有个军官在这里面起很坏作用,“她又加句。(因为德-鲍罗季诺上尉在理发师恳求下,批准罗贝到布鲁日去度假,罗贝家里人恨他恨得要死,指责他怂恿种可耻暧昧关系。)“这个人太坏,”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用盖尔芒特——甚至是最堕落盖尔芒特——本正经声调对说。“太…太…太…坏,”她又重复遍,把“太”拉长三个音。感到,她毫不怀疑德-鲍罗季诺上尉在罗贝同他情妇放荡生活中,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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