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上床睡觉。整晚都在给一个白痴占星……”
“如果打扰到您了,那我马上就走。”
“没有,别走。您打架了?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很多事,要是您能够……不知道这个问题会不会吓到您……假如说,为了能够建立您的秘密社会,也就是说,为了得到您所需要的两万比索,为了这两万比索您需要杀死一个人,您会怎么做?”
“占星家”调整了一番坐姿,此刻,他的身体因受到惊吓而与椅面垂直……他的脑袋尽管因为埃尔多萨因的那席话所激起的思绪而挺直,但看起来却仿佛沉沉搭在肩上似的。他搓了搓双手,审视着
“占星家”正准备上床,听见屋外小道上传来脚步声。由于狗没有发出叫声,因此他将侧门微微打开。一道平行四边形的光照到石榴树的树冠,通过那片晕黄的光他看见埃尔多萨因朝屋子走来,光线照亮了他的面孔。
“真是奇怪!”“占星家”心想,“我之前怎么没注意到这孩子戴着草帽呢?!他来做什么?”
他摸了摸腰间的左轮手枪(这个动作出自本能),把门锁解开,埃尔多萨因走进了屋里。
“我以为您都睡了。”
“请进。”
埃尔多萨因走进书房。美国地图依然摊开着,三K党的领土上插着黑色的旗帜。罗盘的盒子敞开在桌子上,“占星家”刚才一定在占星。微风穿过窗栏,吹动着桌上的纸张,埃尔多萨因待“占星家”把文件收进柜子里后,背对着花园坐了下来。
他坐在那里,凝视着面前那张宽大的面孔,歪鼻子从纷乱的额头斜下来,菜花耳,宽大的胸膛被紧紧裹在褪了色的黑色上衣里,铜链从马甲的一侧穿到另一侧,粗糙沧桑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镶有紫色石头的钢戒。此刻的“占星家”不再戴着帽子,可以看见他短短的鬈发异常凌乱。他伸了伸腿,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扶手椅的椅臂上。毫无光泽的靴子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山里人了,又像个淘金者。“巴塔哥尼亚Patagonia,指南美洲安第斯山脉以东,科罗拉多河以南的地区;主要位于阿根廷境内,小部分属于智利。——译者注的淘金者应该就是那副模样吧?”埃尔多萨因心想。他什么也没说,看着桌上那张美国地图,回想起当天下午“占星家”一边指着地图上的联邦州一边对“皮条客”说过的话。
“三K党在得克萨斯州、俄亥俄州、印第安纳波利斯州、俄克拉荷马州和俄勒冈州的势力很大……”
“朋友,您在说什么……怎么……”
“啊,对了!……我专门来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