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况且……”
“但他为什么要告发您啊?……”
“我怎么知道?!……为了侮辱我……总之,他有点儿疯癫。不太能控制自己。他有两万比索。他的父亲死在精神病院。他早晚也会走到那一步。那两万是他从一个姑姑那里继承过来的。”
“占星家”摸了摸额头。他从来没这么困惑过。他对事情很感兴趣,但却不太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重复道:
“请您按照顺序,把所有细节都告诉我。”
雷莫的面庞。
“您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拥有两万比索的人。我们可以绑架他,如果他拒绝在支票上签字,那我们就严刑拷打他。”
“占星家”皱了皱眉头。在了解了的细节后他反而感到更加困惑,开始用左手手指转动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钢戒。紫色石头一次次地反射在铜链上。尽管他依旧埋着头,双眼却从眉毛下方死死盯着埃尔多萨因的脸。那姿势让他的歪鼻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拱壁,悬在陷入黑领结里的下巴之上。
“您得把整件事跟我解释清楚,我简直一头雾水。”
埃尔多萨因再次开始讲述。他把我们知道的事情又讲了一遍。他仔细地徐徐道来,之前向“占星家”提出那个时的紧张已消失不见。
此刻,他坐在椅子的边缘,弓着背,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握着脸颊,眼睛盯着地面。黄色的皮肤绷紧在扁平的面骨上,看起来像一个肺结核病人。作者多次在文章中提到肺结核,在那个年代由于无法医治而被称为“痨病”,直到抗生素的发明。——译者注邪恶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喉咙里流出来,无声无息地,仿佛在背诵一篇被死死印在心底的课文。“占星家”用手指按住嘴唇,一边听他讲述,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些事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为了避免讲错,埃尔多萨因额外用心,缓慢地将所有的恐惧、侮辱、记忆、痛苦、无法入眠的夜和可怕的争执娓娓道来。他说道:
“您一定无法相信我来到这里,向您提出杀人的建议,对您讲述我的无辜,仿佛自己还是个二十岁的孩子似的。您知道把一个个夜晚浪费在肮脏的酒吧里的愚蠢对话和廉价烧酒
他坐直了身体,面孔看起来仿佛能够招架住一阵乱拳似的。
“整件事很简单,也很妙。我妻子今天晚上跟另一个男人走了。于是他……”
“他是谁?……”
“巴尔素特,我妻子的表弟……葛利高里欧·巴尔素特,他来看我,向我坦白去糖厂告发我的人是他。”
“啊!……是他告发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