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卜赛姑娘喊
声：“佳利！”
于是，格兰古瓦看见跑进来只漂亮
小山羊，雪白，活泼，机灵，光艳，两只角染成金色，两只脚也染成金色，还戴着圈镀金项链。格兰古瓦刚才没看见这只山羊：它直趴在个角落里，瞅着它主人跳舞。
姑娘又喊声：“佳利，该你！”
她坐下来，以优美姿态把手鼓递到山羊面前，问道：
“佳利，现在是几月份？”
见美妙线条小腿，秀发如漆，目光似火——真是个超自然生灵！
格兰古瓦心想：“真，这是个火精，个山林女仙，个女神，曼纳路斯山酒神祭女(19)！”
(19)曼纳路斯山在希腊，山上有酒神巴克库斯神庙。酒神祭女由10岁至20岁处女充当，常用于象征美貌、纯洁、贞节。
恰好这时，“火精”根发辫散，插着根黄铜簪子滚到地下。
他说：“哦，不，她是个吉卜赛姑娘(20)！”
佳利举起前足，在鼓上敲下。当真是月份。群众鼓起掌来。
姑娘把手鼓转面，又问：“佳利，今天是几号呀
(20)吉卜赛人喜戴铜首饰，据说是冒充金子。
切幻觉尽皆消失。
她又跳起舞来。她从地上拿起两把剑，剑尖戳在额头上，把它们朝个方向转动，她身子则向另个方向旋转。她确确实实是个吉卜赛女郎。但是，尽管格兰古瓦幻觉已经消失，这整个图景还是不失迷人魅力。焰火强烈红光闪耀，欢腾跳跃在那圈群众脸上，在吉卜赛女郎微黑额头上，又向广场深处投射微弱反光，人们战栗影子在跳荡，映现在那柱屋满是皱纹深暗古老建筑和绞刑架石制支臂上。
在千百张为火光照映得通红脸中间，有张似乎比其他在观赏跳舞姑娘人更为出神。这是个严峻、沉着、阴郁男人脸。他穿着什
衣服，因为周围人群挡着，看不出来；岁数至多三十五，可是已经秃顶：只见两边太阳穴边上才稀稀拉拉地有几撮头发，而且已经花白；高高宽大额头开始刻画着道道皱纹；但是，在他那深凹眼睛里闪烁着不寻常青春火花、火热活力、深沉欲情。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吉卜赛女郎。这里，这十六岁佻薄少女舞着，飞旋着，大家都很高兴；他那里沉思默想却越来越阴沉。不时，他嘴唇上浮现出微笑，同时发出声叹息，然而，笑容比叹息更为痛苦。
姑娘气喘吁吁，终于停下来，观众满心是爱，热烈鼓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