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真坏!”诗人说,“不过,也没什,是不会生您气。呃,您以后进步解,也许就会爱。还有,您那信任,把您身世告诉,那也得稍稍谈谈情况。您知道,名叫彼埃尔·格兰古瓦。再告诉您:是戈奈斯公证所佃农儿子。二十年前巴黎围城时候,父亲被布尔戈尼人绞死,母亲被皮卡迪人剖肚开膛。所以,六岁就成孤儿,脚上鞋也就是巴黎碎石路面。从六岁到十六岁是怎挨过来,自己也不知道。这儿个水果商给个杏子吃,那儿个糕饼店老板给块面包皮;夜里就让巡查把抓进监牢,牢房里就有稻草睡。尽管这样,还是长大,长成您看见这样瘦精精。冬天就躲在桑斯府邸门廊下晒太阳;觉得,圣约翰教堂火非得三伏天才生,真荒唐。十六岁时候,想找个职业干干,前前后后什都试试。当过兵,可是勇敢差点儿。当过修士,可是又不够虔诚,况且,喝酒本领也不到家。没法子,只好去大伐木场当大木工
“是去年。们从教皇门进城时候,看见芦苇里黄道眉飞上天空,那是八月底,就说:‘冬天会很冷。’”
“去年是很冷,”格兰古瓦说,终于交谈起来,高兴得不得:“冬天都往指头上哈气。这说,您天生能未卜先知?”
她又不爱答理。
“不。”
“你们称作埃及公爵那个人是你们部落头人?”
她唱起支古老民谣:
父亲是只雄鸟,
母亲是只雌鸟,
过河不用小舟,
过河不用小船,
。
“是谁给您?”
她把只手指放在嘴唇上,把护身符依旧揣进胸襟。他想问些别问题,可是她爱理不理。
“‘爱斯美腊达’这个字是什意思?”
“不知道,”她说。
“是。”
“可是,是他给们主持婚礼呀,”诗人怯生生地指明。
她又作个惯常娇态:“你名字都不知道哩。”
“名字?您想知道话,叫彼埃尔·格兰古瓦。”
“知道有个名字更美丽,”她说。
父亲是只雄鸟,
母亲是只雌鸟。
“这支歌真好听,”格兰古瓦说,“您是几岁到法国?”
“很小时候。”
“到巴黎呢?”
“是什语言?”
“是埃及语吧,想。”
“早有这种推测,”格兰古瓦说,“您不是法国人?”
“不知道。”
“您有父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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