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食堂,弗里格坐在他
大早又要分两排出操,又要乖乖听话,又要被霍屯督人包围。学校院子看上去小些,更有棱角些,更封闭些。修女萨普里斯蒂说:“塞涅夫,闭上嘴”,虽然他句嘟哝都没有。但是路易斯还是理解她,说到底是她昨天晚上从爸爸那儿接收他,是啊,就像在荒野西部从灰扑扑马车上卸下件邮包样。她打着哈欠说:“还以为您根本不会来呢,塞涅夫先生。”爸爸友好地轻轻咳声,微笑下。“嬷嬷,塞涅夫家是遵守王室礼貌。他们可能有时候会迟到点,但总还是及时赶到。”修女萨普里斯蒂困得要命,打着哈欠点点头,把路易斯带到卧室。在厨房里,个去晚预备修女还在摆弄锅盆,发出哐当声。霍屯督人已经在打鼾。有人在很近地方,是冬迭南吗?在睡梦中嘟哝说:“好哎,好哎,下雪!”
学校院子里铺路石夜里淋雨,还湿湿。小家伙们那队不长。他们有时候可以多放几天假。弗里格还没有来。整个假期里都忘他。那现在怎会这思念他?要是他独自个人,要是独自个人留在寄宿学校,能过得好吗?
“在假期里那些经历啊,真够糟心!”比特贝尔在他身边说。
“你也是吗?”
“什?也是什?”又要熟悉这样暗语,这些内容要靠猜暗示。
“经历也糟心。”冬迭南说,“他们总是笑话,就好像是从动物园里出来样。就因为穿衣服。”
“你在家也穿着这身衣服啊?”路易斯问。脚上穿黑色长袜,裤腿过长短裤,身上穿领子高高水手服,头上戴草帽?
“没别穿啊。”
路易斯惊讶。他感激起妈妈来,她给他免去这样麻烦,她让关在监狱里穿统制服路易斯到家里就变得不样,变成几乎只会玩,几乎幼稚,在普通事儿上——虽然不是像忒杰在那些脏脏乱七八糟事儿上——疯疯闹闹男孩子。妈妈昨天是因为他要走才那悲伤吧。或者,也可能为别?
他今天夜里要给她写封信,用圆滑顺溜笔,注意所有逗号、句号和大写。亲爱母亲,们为什总是(还是写:从来都?)分别得这快(还是写:匆匆?)?如果下个月能再见到你,连同新弟弟(还是写:新亲人?),会亲口对你说,有多敬重你爱护,直到死都会敬重。爱你孩子(或者:长子?),路易斯·塞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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