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和体重下降都是家常便饭。早在筹备狂欢节前,我就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我习惯事无巨细,甚至亲自设计海报、撰写标语。我深夜还在撰写新闻稿和委员会报告。此外,我还扩充了每周的“身边那些事儿”专栏,包括介绍镇上的各种活动,附上幽默的评论和许多相关的题外话,也不乏我最近出席的一系列活动。
“别再想啦,”我在一个专栏写道,“赶快在日历上记下这段日期:1972年7月8日至12日,这五天您将体验一场娱乐盛宴。游戏、花车、奖品应有尽有,当然还有一位当地的佳人加冕。”
那位佳人将是多特。
唯一不配合的就是天气,不过天气不受我控制。
我们需要一场雨,一场把土地浇透的雨。一开始,雨要慢慢地、持续均匀地下,把干土地的毛孔打开。然后雨停,让雨水聚积,停一两天后再继续下,这样能让水分到达土壤深处,存得更久,而不会太多,也不会太急,以至于在土地上冲出沟壑。我们需要一场温和的雨,一场丰收的雨,一场不紧不慢下整整一星期的雨。我们需要水。我们试过很多办法,试过人工降雨,但第一次化学制剂不对,第二次云被风吹跑了。所有人都在祈祷干旱结束,但却迎来了一连串的晴天。天气异常炎热,土地干涸开裂。这么多年来,阿格斯第一次面临作物歉收和土地抛售的情况。临近七月,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我已筋疲力尽,神经紧绷。我的体重迅速下降,脸颊都凹进去了。
“你只是有点神经衰弱。”医生这么对我说,给我开了肌肉松弛剂,我没吃。他建议我外出度假,我也没去。我一点都没休息,反而更加努力地工作。内心的愧疚或许让我的身体更加不济。我打印好无记名的女王提名选票,这样镇上的人去银行时都能在银行大厅投票,选出心目中的甜菜女王。然后我把选票收集起来,用不同颜色的铅笔和钢笔重填一次,用不同的“×”笔迹,花了整整一夜。在他们投下甜菜女王的终选票时,我也如法炮制。在将结果报告给节日筹委会的朋友们之前,我在卫生间练习了几遍。可念到多特的名字时,我的笑容还是不由自主地扭曲,毕竟我从未说过谎。
情况越发糟糕,旱情没有减轻。有人提议取消狂欢节,但我告诉他们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邀请了州长及州长夫人,还有九个由中学生组成的游行乐队,外加一支精尖摩托车队。我们已签好了狂欢节合同,订好了摇滚乐团和波尔卡舞乐队,还预约了赛车特技表演。现场会有号称猛犸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