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死后,他就成个十足未卜先知者。她活着时似乎把丈夫低低地压到地面,将他每个想法、每个预感往下拉。她如同强大低气压,迫使烟囱里冒出每缕烟低头,在城市上方造成冬天阴霾。她用魔力将他思想导向商店里等候队伍,导向田地里甜菜,导向需要搬进地下室煤。此外她声音还在整座城市对他穷追不舍。她把脑袋伸出窗外,通过庭院叫喊“小狮子,小狮子!”直到所有小孩都抬起头,跟着她反复叫喊:“小狮子,小狮子!”她是个女巫。
因此她死后,周围骤然就安静下来,而长年受到压抑画面开始在他脑海里胀大,扩展,蔓延,犹如潮湿窗玻璃上冰花——出人意料地张臂相连,形成许多环状及离奇条带组合,瞎撞乱碰地构建出些合乎情理却又是迷人图案。这就是占卜。
他顾客都是妇女。在他占卜生涯中只有次有个男人在他那里出现过。那是位穿着讲究老先生,由于糟糕食谱或由于饮酒过度而显得臃肿。他跟这位先生曾经见过面,但没有来往,对他也不能提供太多帮助。因为老先生关心是爱情,而这是世界上最被高估情感,就其实质而言简直就是荒谬,因为它源于人内在混乱。老先生寻找自己少年时代情人,这既可悲又可笑。狮子根本不想管这种事,尤其是未成年女子没有留下任何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线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然而这个男人绝望是如此令人难以忘怀,他那身穿刻板挺拔毛料大衣,将细毡礼帽拉到眼睛上模样,是如此茫然沮丧,仿佛他在切方面均已彻底迷失,甚至在自己服装方面也是如此。
“只想知道,她在哪里?”他说。
那时狮子朝过去瞥眼。他立刻在那里见到所要寻找姑娘,因为她比其他生灵更活跃,在时间上更清晰,更惹人注目。让他吓跳,她根本就不是个少女,也不是个女人。上帝,他这吓非同小可,他对那个忧郁男人说句:“她在这里。”因为他既看到现在她,也看到将来她。
“在城里?”男人高兴起来,狮子头次看到他眼睛——肿胀而蒙眬浑浊。
“在附近某个地方。”
出门前男人偷偷塞给他张钞票。
“此事请保守秘密。”他再次请求说。
狮子后来想,他没有必要讲这样话,有关这样事永远也不该说,谁会相信呢?谁会信他能见到不存在东西?谁会相信人到头来不是人?谁会相信每次做出决定都是场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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