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非得进去吗,贝恩斯?现在还早呢,带我到公园里去散散步吧。”
“最好不要。”
“可是我害怕,贝恩斯。”
“你没任何理由害怕,没有什么东西会伤害你。你只管从楼梯跑回儿童房去行了,我会下去跟我太太说的。”可就算是他也在上了石头台阶后犹豫着停了下来,假装没有看到她在透过窗帘看自己。“从前门进去,菲尔,上楼梯去。”
菲利普没有在厅里逗留。他跑了起来,从贝恩斯太太打过蜡的镶木地板上一滑而过,来到了楼梯跟前。透过一楼起居室的门道他看到那些披了防尘罩的椅子,即便是壁炉台上的瓷钟也像金丝雀鸟笼般被罩了起来。菲利普经过的时候,那钟敲了四点,声音在防尘罩下闷闷的,透着点神秘。在儿童房的桌子上,他发现晚餐已经摆好了:一杯牛奶、一片黄油面包、一块甜饼干和一份冷了的不加蛋白酥皮的女王布丁。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他竖起耳朵来听贝恩斯太太的动静,听说话的声音,但地下室是兜得住秘密的,绿呢门把那个世界封闭得严严实实。他喝了牛奶,吃了饼干,但没有碰别的东西,很快他就能听到贝恩斯太太那轻柔而又精准
留在原处,被他一下下的拍打弄得越来越干,以人们难以相信的顽强在抵抗着。“算你狠,服了你了。”贝恩斯说。
他站起身来付了账,他们出门来到外面的大街上。贝恩斯说:“我不想请求你说假话,但你没必要跟我太太提起我们在这里的相遇。”
“当然不会。”菲利普说这话的时候捕捉到了休伯特·里德爵士的一点神采,“我懂的,贝恩斯。”但他什么也不懂,他陷入到了别人见不得光的事情当中。
“这么做很蠢,离家这么近,可我没时间思考了,你知道吗?我一定得见到她。”贝恩斯说。
“当然啦,贝恩斯。”
“我没时间可浪费了,我不年轻了。我必须得确保她没事儿。”
“你当然得这么做,贝恩斯。”
“贝恩斯太太只要能就一定会从你嘴里掏出话来。”
“你可以信任我,贝恩斯。”菲利普用里德那种干涩但听上去很具重要性的嗓子说道,稍后他又加了一句,“小心,她从窗子朝这儿看呢。”她的确是从那儿,从地下室的房间,透过蕾丝窗帘的缝隙向上看着他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们必须得进去吗,贝恩斯?”菲利普问。他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寒气重重地压在自己的胃上,像吃了太多布丁的那种感觉。他攥住了贝恩斯的臂膀。
“小心,”贝恩斯温柔地鼓励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