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嵌张泛黄空白纸画框。他激情满怀地把这张分文不值废纸举在面前,凝视着,足有几分钟之久,可是并没有真正看见。他张开双手狂喜地把这张白纸举到眼前,整个脸上呈现出位观赏者迷人凝神专注表情。可是他两颗瞎僵滞眼珠,突然闪闪发亮,出现缕智慧之光——是纸反光,还是内心喜悦所造成?
“‘怎样,’他自豪地说,‘您什时候见过比这印得更好画吗?每个细部线条多锐利,轮廓多清晰——把这张画同德累斯顿那幅做过比较,德累斯顿那张就显得呆板、木讷多。再来看看它来头!这儿——’他把画翻过来,用指甲丝毫不差地指着这张空白纸上些地方,以至下意识地朝那儿看去,看那儿是否真有标识——‘您看,这儿是那格勒收藏章,这里是雷米和埃斯戴尔收藏章。这些著名收藏家大概怎也料想不到,他们画居然来到这间小屋里。’
“听到这位毫不知情老人如此热情地赞赏张完全空白纸,真感到不寒而栗。看见他用指甲精确到毫米不差地指着只在他幻想中还存在家标识,真让人感到十分怪异,心里直发毛。恐怖使得喉咙感到憋气,像是被绳子勒住似,不知道该怎回答才好。迷惘地抬眼看着那两个女人,看见浑身颤抖、异常激动老夫人又举起恳求双手。于是让自己镇静下来,开始进入角色。
“‘简直是超群绝伦!’终于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幅画印制真可谓精美无比!’自豪感使得老人整个脸上立刻显得神采奕奕。‘不过,这还不怎样,’他得意洋洋地说,‘您得先看看《忧愁》,或者这幅《基督受难》,这幅画色彩之绚丽,印制之精致,世上无出其右者。您看这儿,’说着他手指又轻盈地抚摸着幅他想象中画,‘色彩鲜艳,质感强烈,色调温暖。柏林大老板们和博物馆专家们见不被震得瞠目结舌,惊得呆若木鸡才怪呢。’
“老人得意洋洋,滔滔不绝地说啊,讲啊,足有两个小时。真无法向您描述,跟他起观赏这百张或两百张空白废纸或是拙劣复制品有多怪异,多吓人!这些子虚乌有画在这位可悲毫不知情老人记忆里可是货真价实,真真切切,他可以毫无差错地按照精确顺序赞美和描述每幅画,精确地指出画上每个细部。这些看不见藏品早已风流云散,荡然无存,可是对于这位盲人,对于这位令人感动受骗者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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