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事老百姓,不赶先避。看得兴起,不情不愿满嘴无声咒诅。却也有鞠个躬给皇军,惟恐讨不他欢心。
楚歌声中,他们毫无先兆地,把戏园子前面几排都霸占。有几个走得慢点,马上遭拳脚交加。台下有惨叫。
全场敢怒不敢言。
小楼在台上,见,怒气冲天。
性子硬,完全不理后果,他竟罢演,个劲儿回到台下:
……
为谁?
“四面俱是楚国歌声,莫非刘邦他已得楚地不成?”项羽长啸:“孤大势去矣!”
连乌骓,也被困垓下,无用武之地。
眼看到“别姬”精彩处,忽自门外,操进队日军。都戎装革履,靴声伴着台上拉腔,极不协调。
“哎,小豆子——”小楼时情急。蝶衣背影怔。但又想到自己无法欺身上前,前尘仅是拈来思念。极度隔膜。
他忽地回过头来,负气:
“你以后就是典当老婆,也不能再典当行头!你瞧瞧,让当铺老鼠咬出这大洞洞,还得给你补!”
转身自顾自更衣去。
锣鼓已在催场。——及时地。
贪图你台上风光,害你都不知道,别晕头转向。”
小楼知道得多,只觉自己不给他说,又有谁来教训他?就是蹩不住,自己是师哥。
“还有,这话不能不说,”他正色:“师弟,你还是……别抽‘这个’。下子抽少,又打呵欠,又没精神。抽多,嗓子成‘云遮月’。——是为你好!”
蝶衣觉得他是关怀,遂望定他:
“——”
“不唱不唱!妈
全为位军官开路、殿后。
他是关东军青木大佐。
青木胸前佩满勋章,神采奕奕。不单荷枪,还有豪华军刀,金色刀带,在黯黑台下,抹黄。戎装毕挺无皱折,马刺雪亮。
英姿飒爽地来。
四下看,马上有人张罗首座给他。——先赶走中国人。
这戏便又唱下去。
约莫过大段,还没到高潮。幕后正是汉兵“楚歌”。四面皆是,用以惑众。
声韵凄凉,思乡煽情:
田园将芜胡不归,
千里从军为谁?
还没说,小楼又接上去:
“菊仙也让劝劝你。”
蝶衣深情僵住。
“那天她说那门亲事,怎着?有没有想过成家?你倒是回个话,菊仙——”
没等小楼说完,蝶衣过去审视小四赎回来行头。他听到什“菊仙也……”,转悠来,转悠去,心神不定。兄弟共话,谁料又夹第三者?他还是体己,他还是亲。谁要她呢?没来由地生气。谁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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