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有爷们捧角,不过
“你花钱像倒水样,倒光,谁照应你?往后俩真拆伙,谁给你赎行头?”
“你不爱惜自己,还能够唱多久?到那个时候,你不拆伙,也不要合演!”
蝶衣抖索着。血气上涌,思前想后,千愁万恨。他只想起当年河边,小石头维护着小豆子,不让大伙上前,他说:“你们别欺负他!你们别欺负他!”
蝶衣万念俱灰:“们拆伙吧!”小楼也怔住,不能自持,张口结舌地望着他。孰令致此?——小四把行头赎回来。小楼爽步上前:“待会多上点粉,盖住脸上灰气,虞姬还是虞姬。呢,那起霸,就是采。上台,对拔尖角儿,们肯唱二轴,谁都不敢跟在后面哩!戏,还是要唱下去。”
终于回到后台去。
催场忍气吞声,做好做歹:
“两位老板,您是明白人。先找人垫场,请马上来,先走步,咱等着您俩呐!”
蝶衣赶紧去扯小楼衣袖子,又哄他:
“你这是干嘛。”
“找人赎行头吧,进当铺。”
弄红烧肉。”
菊仙恨恨地走。
“再来再来!”小楼嚷,“女人就是浅。”
此时,蝶衣由小四及催场先生引领来,见小楼无心上场,极为可惜,蝶衣不多话,只道:“开脸吧。”
小楼不动:
戏园子后台,这阵子也有设赌场,给人散戏后推牌九耍乐;也有设局,让抽两口解忧;老客还可带妓女上来小房间休息。塌胡涂。
今非昔比。到底是兄弟情谊,戏,还是要唱下去。
小楼壁开脸,忘记适才过节。他是为他好,按捺不住又道:
“看来今儿晚上都是来捧你虞姬场人。”
“台上是台上,台下是台下。”
“哎!”蝶衣跺足,唤小四,给他钱,附耳吩咐几句。小四唯唯。
蝶衣气:“段小楼,你这是好架势。难怪当铺钱老板乐得多出点供你大爷花花,就是看准你不会当死,明天又有人给赎回来!”
“谁管明天是什日子?如果日本人亡掉们,谁有明天?”
“你没有明天,可有!”
“是,你有!你天天抽‘这个’,不仅嗓子糟蹋,扮相也没光采。你就有明天?”
“你没见忙着呐!”
催场又在念他独门对白。
“大老板,快上场吧,宪兵队爷们许要来听戏,得顺着点,得罪不起呀。”
“光开脸没用。”
小楼回头看蛐蛐盅儿。蝶衣气,急,把它扫,盅儿拨拉到地上去,碎裂。恨他吊儿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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