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好妹妹,长水灵不说,里外操持也是把好手。”菊仙冲蝶衣笑,“和小楼给你说说去——”
蝶衣听不下去。他起来,待要走:
“这天也白过。还是回去早点歇
“妈!停演就停演,不唱!”
蝶衣忙道:
“不唱?谁来养活咱?”
小楼大气地,非常豪迈:
“别担心!大不搬抬干活,有口饭,就有你吃!”
小楼只涎着脸:
“咦?你不就是要使坏?”
听得那懒散、荒唐对答,蝶衣不高兴。难怪他退步。
他把边凤刷又刷,心气,狠,指头被它指爪刺得出血。
菊仙还打他记。
“血热人,容易生男孩。”
“笑话!冲?吃冰碴子也生男!”
小楼抖肩,毛线球滚落地上,滚到蝶衣脚下。无意地缠他脚。他暗暗使劲,把它解开踢掉。下子,就是这样纠缠,却又分明不相干。
“菊仙小姐,”蝶衣含笑对菊仙道,“你给师哥打毛衣,打好他也不穿。这真是石头上种葱,白费劲。”
小楼嚷嚷:
中,影影绰绰娘娘拉着腔:
“色不迷人——人自迷。”
“好!好!”
大家都满意。
回到后台,还是同个班子上,他无处可逃躲。
蝶衣蓦地为此话很感动。
“家人样。”
瞅着蝶衣满意地笑,菊仙也亲热地过来,先自分清楚:
“小楼你看你这话!蝶衣他自己也会有‘家’嘛!”
这人怎来得不识好歹不是时候?蝶衣脸色沉。她犹迄自热心地道:
蝶衣忍无可忍,仍带着微笑:
“停演也三天,就放着正经事儿不管,功夫都丢生啦。”
小楼道:
“才几张传单纸!到处都洒传单纸。宪兵队那帮,倒乘机找碴儿。”
想想又气:
“怎不穿?都穿睡。”
“睡还穿什?”菊仙啐道。
小楼扯毛线,把菊仙扯回来拉着手,在她耳畔不知说句什话。
菊仙骂:
“二十天不出鸡——坏蛋!”
宪兵队因那洒传单事故,要搜查抗日分子。戏园子被逼停演。又说不定哪个晚上可以演,得再等。
菊仙倒像没事人。跟小楼,从此心无旁鹜。只洗净铅华,干些良家妇女才干事儿。蝶衣仍旧细意洗刷打点他心爱头面,自眼角瞥去,见菊仙把毛线绕在小楼双手,小楼耗着按掌,像起霸,怡然自得。
夫妻二人正说着体己笑话呢。
“赶紧织好毛衣,让你穿上,热热血,对好点。”
“你还嫌血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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