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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世界 > 到灯塔去 > 第六章

第六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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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片树叶在风中摇曳,树枝光秃秃、亮晃晃,还未抽芽,早春就像个处女,她童贞凛然不可侵犯,她纯洁是高傲,她玉体横陈,躺在田野里,睁大着眼警惕地观望着,点儿也不在乎旁观者在干些什、想些什。〔在举行婚礼教堂里,普鲁·拉姆齐倚着她父亲胳膊,被带到等在圣坛前面新郎身边,她出嫁。真是天作之合,人们说,谁能找出更相配对儿呢?而且,他们又说,瞧她有多美!〕

夏季将临,昼长夜短,大地苏醒,充满希望,暮春煦风在海滩上漫步,搅动池春水,出现最奇异幻梦——血肉之躯化为随风飘散微尘,星星在它们心中闪烁,悬崖、大海、白云、蓝天被有意识地聚合在起,来把这内部四分五裂幻影在外表上拼凑拢来。在那些镜子里,在人们心灵中,在那些不平静池水中,云雾永远在翻腾,形成阴影,绮梦长存,不可能抗拒每只海鸥、每朵花、每棵树,每个男子和妇女,以及苍白大地本身似乎都在发出信息(但如果你提出诘问,它们马上就畏缩):善良高奏凯歌,派幸福气象,万物井然有序;也不可能抗拒这种极度冲动,它到处徘徊,寻求某种绝对善,某种强烈结晶,它和人们熟知快乐和德行漠不相关,它和家庭生活程序全然不同,它是某种独无二、坚硬、光芒四射东西,就像沙砾中颗钻石,使它持有者感到安心。蜜蜂嗡嗡叫,蚊蚋在飞舞,春天终于软化,顺从,把她大氅扔在身旁,用纱巾蒙住双眸,转过脸去,在经过阴影和阵阵细雨中,似乎接受人类痛苦某种知识。

〔那年夏天,普鲁·拉姆齐难产而死,这可真是个悲剧,人们说;切,他们说,原来都充满着美好希望。〕

夏日炎炎,海风又派遣它密探前来侦察这幢屋子。苍蝇在充满阳光房间里结张网;镜子旁长出野草,在晚上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窗扉。夜幕降临之时,那灯塔光柱,过去曾经威严地在黑暗中投射在地毯上,勾勒出它图案轮廓,现在带着和月光混杂在更为柔和春光,轻轻地溜进来,好像它在爱抚着万物,悄悄地徘徊观望;它又亲切地回来。但是,就在这诱人入睡爱抚之中,当长长光柱斜照到床上时,那块岩石崩裂;包裹着那幢屋子寂静纱巾又解开层;它悬垂在那儿,在风中飘荡。经过夏天短暂夜晚和漫长白昼,田野里回声和苍蝇营营叫声使那些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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