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之谈。
她有种奇怪感觉:那些她没法表达出来思想,他竟然全都心领神会。他是位不可思议老人,胡须上染着丝黄色污渍,心里蕴藏着他诗歌和不解之谜,他在世界上帆风顺地航行,而这世界也满足他切欲求,因此她想,只要他躺在草地上,把手往下伸,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捞到他所需要任何东西。她望着自己画。据她推测,很可能这就是他回答——“你”、“”、“她”都随着岁月流逝而灰飞烟灭,什也不会留存,切都在不断变化之中;但是,文字和绘画却不是如此,它们可以长存。她想,然而她画会挂在阁楼上;它会被卷起来,扔到沙发底下去;尽管如此,尽管是像这样张画,它还是可以留存,这是确切不移。你可以说,甚至是这张草图,也许还不是那张真作品,而是它所企图表现意念,它也会“永久留存”。她想把这种想法说出来,或者不言而喻地暗示出来,因为,这些话要是明讲出来,甚至她自己听起来也会觉得有点太自吹自擂;当她瞧着这画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她看不清楚。她眼眶里充满着种滚烫液体(起初她没意识到这是眼泪),它并未牵动她嘴唇坚定线条,只是使空气显得阴霾;热泪滚下她面颊。她对于自己有完善控制能力——噢,是!——在所有其他方面。那,她是在为拉姆齐夫人而哭泣,点儿也没有意识到任何不愉快感觉吗?她重新和卡迈克尔老先生攀谈。那,它是什东西?它意味着什?幽灵能够伸出手来揪住你吗?那把利刀会伤人吗?那拳头会攥紧吗?难道没有安全地方吗?心灵无从理解这个世界规律吗?没有向导,没有安全藏身之处,切都是奇迹,只能盲目地从宝塔尖顶望空中纵身跃吗?是否可能,甚至对于老年人来说,这就是生活——大吃惊、出乎意料、无所知?她忽然觉得,如果他们俩现在从这草地上站起来要求解释:为什人生如此短促,为什它又如此不可捉摸,如果他们像两个充分武装起来人(对于他们什也隐藏不)那样说话,用强硬激烈语气来要求解释,那,美就会卷拢身躯、悄然退避,这个空间就会填满,那些空虚花饰就会构成定形体;如果他们呼声足够响亮,也许拉姆齐夫人就会归来。“拉姆齐夫人!”她大声喊道,“拉姆齐夫人!”泪珠滚下她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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