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祖母咳起来,她上半身要挤进箱子时,肺部肿瘤挤压着她呼吸,令她不断咳着。她越咳越凶,眼泪逼出来,不得不从箱子里站来,对审判长说:“得喘下,可以吗?”
“你可以再次试试看。”
“可以把外衣与裤子脱掉吗?这样比较好表演。”
律师见解过于主观。
这下子,法庭成辩论场合,审判长就祖母证词证明力,要律师与检察官论述。这不过是照程序走,感到审判长目光闪烁,对祖母荒谬证词有不好心证。检察官也很牵强地辩护,对律师提出“证人是否有精神状态幻听幻觉”都立场摇摆。却坚信祖母说,她真有缩骨功,能躲在箱子里,但无法说服大家。
重要时刻来,要是审判长认为异议不成立,就间接裁定祖母证词有问题;要是判定异议成立——就承认祖母有特异功能——这答案比登天还难。看见大家满脸狐疑,像是跟因纽特人谈论沙漠这样奇景。
“等下。”祖母插话,“可以现场示范怎样做到。”
“没问题,也想知道。”审判长马上回应,然后对书记官下令,“请庭务员搬箱子来,后门走道尽头有个两格书架,格式差不多像是证人说,就把它搬过来好。”
不久之后,法官专属出入后门打开,两个庭务员搬来书架。那是落地书架,大约用来放法律书籍,或是放黄金葛这类好养植物,书架顶留下圈花瓶水渍痕。书架放在证人席前面,深褐色,闪着日光灯光芒,审判长请法警用卷尺测量箱子尺寸,接近祖母陈述。祖母也认为这个木箱很符合她需要。
“可以表演吗?”祖母说。
“要是你准备好,那就可以,请。”审判长站起来观看,这让法庭所有人也站起来,瞧着祖母表演。
祖母深呼吸数次,脱掉鞋子,舒展筋骨。她盘坐在地上拉脚筋,把手臂绕过肩膀而碰到腰部,颈部像猫头鹰般几乎往后转百八十度,整个人极度柔软,筋骨大幅度锻炼。大家看都觉得不可思议。接着,她双脚放进书架柜,蹲下去,挪蹭身体,试着把自己装进只有自己体积四分之空间,接着小腿弯成个奇特弧度,大腿也是,下半身挤压缩小,紧紧贴着木柜空间。这是大家看过最神奇表演。
大家看着祖母,思索这到底是什功夫,几乎把下半身体化成液态肉体倒进柜子里,有着水表面张力功夫。廖景绍看心颤,两手绞得冒出汗水,这表演决定他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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