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舞会。又问毛毛娘舅他要找人是否可靠。毛毛娘舅说:只要他来,就是可靠。她们时没听懂,再想便懂。事情看来十有九成,严师母反倒不安起来,千叮嘱万叮嘱不能叫严先生知道,严先生最是小心谨慎,人民z.府禁止事,他绝对不肯做,那副麻将都是瞒他藏下来。这两人便道:只要你自己不说。
说妥打麻将事,酒菜也吃得差不多,个盛半碗饭,王琦瑶再端上汤,都有些抱过头,身上发懒,话也少。王琦瑶撤去饭桌,热水擦过桌子,再摆上瓜子,添热茶,将毛毛娘舅带来水果削皮切成片,装在碟里。三个人思绪都有些涣散,不知想什,说话东句西句,也接不上茬。隔壁人家收音机里放着沪剧,句句像说话样,诉着悲苦。这悲苦是没米没盐苦处,不像越剧是旷男怨女苦处,也不像京剧无限江山悲凉。严师母说,王琦瑶这地方是要比她家闹,可心里倒静,她家正好反过来,外面静心里闹。王琦瑶笑着说:看来在哪里都跑不掉静闹。毛毛娘舅注意地看她眼,再环顾下房间。房间有股娟秀之气,却似乎隐含着某些伤痛。旧床罩上绣花和荷叶边,留连着些梦影子,窗帘上烂漫也是梦影子。那具核桃心木五斗橱是纪念碑性质,纪念什,只有它自己知道。沙发上旧靠枕也是哀婉表情,那被哀婉则手掬不住水地东流而去。这温馨里伤痛是有些叫人断肠。毛毛娘舅没听见王琦瑶在叫他,递给他碗酒酿圆子,圆子搓得珍珠米大小,酒酿是自家做,粒种子也没有。
约定这天,七点钟,严师母先来,抱婴儿似地抱个毯子卷,里面是副麻将,果真是白玉般凉滑,不知被手多少遍地抚弄过,能听见嚼嘟响。再过些时,毛毛娘舅带位朋友来。因是生入,王琦瑶和严师母有些拘束,又是为那样目而来,更不好说话。只有毛毛娘舅与他说笑,那人开口竟是口流利普通话,令她们吃惊。毛毛娘舅介绍他叫萨沙,听起来像女孩名字,他长得也有几分像女孩子:白净面孔,尖下巴,戴副浅色边学生眼镜,细瘦身体,头发有些发黄,眼睛则有些发蓝,二十岁出头年纪。她们心里狐疑,不知他是个什来历,谁也不提打牌事,那两个也像忘来意似,尽是说些无关事情,她们也只得跟着敷衍。话说到半,那萨沙忽然煞住话头,很柔媚地笑下,说:现在开始好不好?这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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