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他认得我的,”斯克掳奇说,他的手已经放在餐厅的门把手上了。“我这就进去啦,亲爱的。”
他轻轻地旋着把手,把他的脸儿从门边侧着伸进去。他们正在对桌子上望着(桌上这时已经摆满饭菜了);因为这些年轻的主妇们在这种问题上老是很紧张,喜欢看见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
“弗雷德!”斯克掳奇说。
天啊,他的外甥媳妇真是吓了一大跳!斯克掳奇这时忘掉了她是坐在角落里,脚搁在一只脚凳上,否则他随便怎样也不会这样叫的。
“啊呀,上帝保佑我!”弗雷德叫道,“这是哪一位呀?”
说才好,对于您这种慷——”
“请您甭提啦,”斯克掳奇回答说。“请光临敝舍。您肯光临敝舍吗?”
“我一定来!”那位老先生叫道。很明显,他是决心要去的。
“谢谢您啦,”斯克掳奇说。“我真感激您。我对您无限感谢。祝福您!”
他上礼拜堂去,然后在街上逛来逛去,看着人们匆匆来往奔波,拍拍孩子们的头,对乞丐们问问话,低下头去看看人家屋子里的厨房,抬起头来望望人家的窗户,觉得随便哪一件事情都使他得到乐趣。他从来做梦也没有想到任何散步——任何事情——能给他这么多的幸福。到了下午,他调转脚步,向他外甥的家走去。
“是我。你的舅舅斯克掳奇。我是来吃饭的。你肯让我进来吗,弗雷德?”
让他进来,那还用说!他握手时没有把他的胳膊摇断已经算是走运了。五分钟之后,他就感到舒适自在了。没有比这更热诚的接待了。他的外甥媳妇看起来完全是同样的热诚。陶泊尔,他走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热诚。那位胖妹妹走过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热诚。每个人走过来的时候,他们也都是这样热诚。好得不得了的宴会,好得不得了的游戏,好得不得了的亲密融洽,好—得—不—得—了的幸福快乐!
但是第二天早晨,他老早就到办公室了。哦,他是特地早去的!他只要能够先到那里,撞见鲍勃·克拉吉迟到就好了!这便是他一心想做到的事情。
果然给他做到了;是的,他做到了!钟敲了九点。鲍勃没来。九点一刻了。
他在门外走来走去,走了十几遍,才鼓起勇气来上前去敲门。最后他一个冲刺,终于敲起门来。
“你的主人在家吗,亲爱的?”斯克掳奇对那姑娘说。一位好姑娘!好得很。
“在家,先生。”
“他在哪儿啊,我的好人儿?”斯克掳奇问。
“先生,他在餐厅里,跟太太在一起。我领您上楼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