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家拿东西给她吃。她吃面包,就羊肉灌肠。后来她想起军装口袋里还有水果糖,便悄悄地把块糖放进嘴里。吃过东西以后,她就想睡觉,虽然四周枪声很近。她睡着,在睡梦中依然咂摸着糖,依然很烦恼、苦闷,等待着灾难降临。忽然她听到唱歌声音。她没有睁眼睛,字字都能听得很清楚:
往日伤心事在胸怀,
像酒,越陈越厉害……
在夕阳余晖照亮石头天井里,站着个肮脏、头发蓬乱小伙子,手里拿着本小书。红色碎砖堆上坐着五六个人,格列科夫躺在大衣上,拿拳头支着下巴。有个像格鲁吉亚人小伙子在听着,露出不信任神气,好像在说:“算啦,别想拿这套收买。”
附近有颗炮弹爆炸,冒起团红红砖灰,似乎这团团乱转是童话里烟雾,坐在红色砖堆上人和他们在红雾里武器,似乎是在《伊戈尔远征记》[57]里描写那个可怕时日。姑娘心忽然颤抖起来,因为她产生种荒唐信心,相信有幸福等待着她。
脸。
五十九
她来第天,有线电话接通。
这位无线电报话员姑娘因为老半天无事可干,再加上还没有和“6—1”号楼里人打成片,所以格外苦闷。
但是,来到“6—1”号楼里这第天,为她接下来生活做很多准备。
第二天。这天发生件事,惊动已经习惯切楼里人们。
二楼负责人是巴特拉科夫中尉。他手下有名测绘计算员和名观测员。个是垂头丧气兰巴索夫,个是机灵而忠厚蓬丘克。蓬丘克是个很古怪、天到晚自己对着自己
她解到,在打得残破不堪二楼设有炮兵观测点,可以向对岸发送情报,二楼头头儿是名中尉,穿着肮脏军装,戴眼镜老是从翘鼻子上往下溜。
她解到,那个爱发火、爱说脏话老头子是从民兵里来,因为自己有迫击炮长称号,感到很神气。在高墙与堆碎砖之间那些人是工兵,其中头头儿是个胖子,走起路来皱着眉头,嘴里咯咯响,好像脚上长鸡眼。
掌管楼房里唯门大炮是个穿水兵服秃子。他姓科洛密采夫。卡佳曾经听到格列科夫喊他:
“喂,科洛密采夫,你睡过头啦,把天大好事儿耽误。”
掌管步兵和机枪头头儿是名浅色胡子少尉。他脸虽然有圈胡子,却显得特别年轻,也许他自己以为,留胡子可以显得有三十岁,像个上年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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