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受过良好的训练,从
“你觉得很困惑,”亚瑟说,“为什么?”
“是很困惑,”任意最后说,“为什么都要用硬件实现呢?”
亚瑟说咱们去散散步吧。他觉得有些事情他们应该讨论一下,这次任意就算并不特别顺从和乐意,至少也没有咆哮怒吼。
在任意看来,一切同样怪得离奇。实话实说,她并没有存心和亚瑟过不去,只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做和做什么。
这家伙是谁?她难道应该过这种生活?她难道应该在这颗星球上过这种生活?通过眼睛和耳朵不断向她扑来的这个宇宙是什么?它有什么用处?它有什么目的?
数字是十四,说明今天是五月的第十四天,这边这个小窗显示的是月份。
“顶上新月形状的小窗显示的是月相。换句话说,就是月亮有多少部分被太阳照亮,这依赖于太阳、月亮和——呃——地球三者的相对位置。”
“地球,”任意说。
“对。”
“你就是从地球来的,妈妈也是从地球来的,对吧?”
她出生在一艘从一处去另一处的太空船上,太空船抵达了另一处,结果另一处只是某一处,你又要从这里去另另一处,如此等等。
因此她总是觉得自己应该出现在别的什么地方。来错了地方的感觉于她而言完全正常。
持续不断的时间旅行只是让这个问题越来越复杂,最后她觉得自己不但总是待错了地方,而且多半还来错了时间。
她没有注意到这种感觉,因为她始终只有这一种感觉,就仿佛虽说她去的地方总要穿增重服或反重力服,通常还要戴上特制的呼吸装置,但她从来没有觉得奇怪过。唯一让她觉得自在的地方就是她给自己设计居住的地方:电子俱乐部里的虚拟现实。她根本没想过自己真能适应真实宇宙。
真实宇宙包括这个叫拉缪拉的鬼地方——母亲居然就这么把她撇在这儿,也包括这个男人——他送给她生命这份不可思议的珍贵礼物,只为了换取一次升舱。还好他和气又友善,否则麻烦就大了。说真的。她口袋里有块磨得特别锋利的石头,能惹出许多大麻烦。
“对。”
任意从他手里拿过手表,重新看来看去,显然被什么事情难住了。她把手表举到耳边,一脸困惑地听了许久。
“这是什么怪声音?”
“那是手表在嘀嗒走动,发出声音的是驱动手表的机械系统,叫做‘发条装置’,由各种互相咬合的齿轮和弹簧构成,能够驱动指针绕表盘旋转,速度恰好符合小时、分钟、日,等等等等。”
任意继续盯着手表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