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号码都没有啊,哥们。”他对安置楼群说,放下窗帘。要不要给母亲留个信?写张字条?“管他,”他对背后房间说,“老子走。”他出门走向楼梯,“永远。”他踢开扇防火门。
大操场看上去挺安全,只有孤零零个扫街人光着上身和上帝吵得火冒三丈。波比远远绕过清洁工,清洁工又是叫又是跳,还对空劈掌。扫街人头上和光脚上有血迹,看发型搞不好是额叶帮。
大操场是中立区域,至少理论上如此,额叶帮与哥特帮是松散联盟关系。波比和哥特帮关系相当铁,但身份上保持独立。对独立人士来说,巴瑞城杀机四伏。扫街人愤怒胡言乱语渐渐消失在背后,他心想:帮派至少能建立定结构。如果你是哥特帮成员,那被休闲帮砍死就能说得通。也许背后逻辑很荒谬,但好歹存在规则。可是,独立人士会死得毫无理由,把身体交给脑干扫街人可以砍死你,从纽约远道而来漫游杀人狂也可以砍死你——就像去年夏天那位“阴茎收集者”老兄,他用塑料袋随身携带战利品……
波比从他出生那天起(至少他这觉得)就想给这片土地绘制地图。这会儿他走在路上,背包里赛博空间控制台下下撞击脊骨,似乎也在催他快逃。“出来啊,‘天两次’,”他对庞然耸立安置楼群说,“给滚出来,等到利昂那儿时候你也在,好不好?”
“天两次”不在利昂那儿。
利昂那儿空无人,除非你愿意把他也算在内,他正忙着用根拉直回形针探究壁挂式转换器内部秘密。
“你怎不去找个榔头他妈把它砸得听你使唤?”波比问,“跟你这乱捅气没啥区别。”
利昂从转换器上抬起头。他估计四十来岁,但也很难说。他似乎不属于任何个种族,更准确地说,在特定灯光下,他所属种族只有他个人。他面部骨骼大量增生,不反光黑色卷发犹如鬃毛。在波比过去两年生活中,他在地下室私人俱乐部扮演着个固定角色。
利昂呆呆地盯着波比,双眼睛能让你失去勇气,珠光灰瞳孔叠着丝透明橄榄色。利昂眼睛让波比想起牡蛎和指甲油,这两样都是你不怎愿意和眼睛联系在起东西。那个颜色怎看都像酒吧高脚凳坐垫。
“是说你那戳,修不好东西。”波比不太自在地解释道。利昂缓缓摇头,然后继续研究他设备。人们花钱来这儿,是因为他能从线路网上盗用影频和拟感信号,运行巴瑞城居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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