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隔着三五步距离,老黄开口问话。小崔被老黄询问再次触动,眼窝子又润起来,没有说话。老黄拢过去看。尸体保持着被发现时状态,脸朝上面翻,表情和肢体都凝固成挺别扭样子。老黄感受到这人死得憋屈。死者面相,看着熟悉。因为死亡,人脸会乍然陌生起来。老黄再走近几步,才确认死者就是于心亮。
现场勘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拨人呈篦状梳理这片河滩,仔细寻找着指印、足迹、遗留物及别痕迹。老黄发觉自己有些多余,走到近水地方,在块卵石上坐下来,摸出烟卷。他看见辆警车顶灯打着旋,晃进眼目。雾气正从河滩堆堆灌木丛中升起,并散逸开去。他点烟,随意地瞟几眼,就大声招呼就近那个警员过来拍照。再想,光拍照还不够,老黄补充说,把石膏粉取来,要做个模。在他身边不远块松软土皮上,遗留有单个足印。在办案方面,老黄轻易不开口表态,旦说话,年轻警员会拢过来按他意思办。在足印勘验方面,老黄称得上是专家。分局调他过来,看中也是这点。
接下来,老黄在丛骨节草里发现两枚烟蒂,并取走。水边有溜脸盆大小卵石,是专让人坐着休憩。他想,屁股坐痕没什价值,否则应显个影。他能断定,案犯在这里坐过——把尸体抛弃以后,案犯在河中洗去血迹,感到累,就坐着抽烟。杀人之后,凶手通常会感到前所未有疲累。河面宽泛,但河水相当浅,要不然尸体不会搁置在河滩上。
老黄用石膏做模时,好些年轻警员围上来。开始做模,总不得要领,能看到老黄这号专家现场操作,自然要多留些心眼。老黄把可调围带围着足迹绕几圈,并清理其中细小杂物。对于足迹不清晰之处轻微整理,只能是老手凭经验把握事。老黄把石膏浆徐徐灌注进去,偏着脑袋看年轻警员绷紧脸,心里淌过些许得意。适当纵容心里那份得意,能获得上佳工作状态。
紧接着现场分析会,刘副局首先发言。刑事重案基本上由刘副局主抓。他办法老旧,不计物力人力,搞大规模查缉战,但总是能收到效果。死者身份得到确认以后,刘副局就认定这是桩抢车杀人案。去年以来,钢城抢车、盗车案频发,背后肯定隐藏着个团伙。市局已经做整盘战略部署,重点抓这案子,目前处于搜集线索筛查信息阶段。网张开,收口尚待时日。刘副局把这起案件归口并入盗车团伙案件,看上去也是顺理成章。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