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我就告诉她你同意了?”
“嗯,没问题。”
“好的,那就三点见。”
电视采访……挂断电话后,那段我一直努力忘掉的不快回忆,再次鲜明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初春的一次采访,采访内容是我和一位画家朋友合作出版的绘本。绘本出版后,朋友突然决定搬去阿姆斯特丹的艺术家公寓生活,只好派我当代表,独自接受采访。那是我首次接受电视采访。当时我拥有的最新潮、最时髦的衣服,还是去年冬季促销时买的一件“阿尼亚斯贝”的蓝色对襟毛衣。我将那件毛衣的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顶
“啊,好的,那我过去一趟。”
我用手指抹掉挂在嘴角的口水,又往毛巾上擦了擦,这时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东小姐的美甲来。她的指甲今天肯定也维持着完美的椭圆形吧,不知道指甲油是什么颜色的。
“对了,”东小姐又迅速添加道,“还有个人也想一起来,你方便吗?”
“还有个人?谁呀?”
“是铃木小姐的一位忠实粉丝。她说看了你最近的电视采访,很受触动。”
缝。被前方十三个字唤醒的故事,似乎就要从这裂缝中扑出来了。先出来的是脚,瞬息之间又现出湿漉漉的身形。墙壁和榻榻米的纹理,都会被从它身上抖下来的飞沫冲洗一新。而后,它就会用尾巴卷住我的腰,腾空而起。
我凝神以待。良久,终于有只麻雀飞到了阳台上,它歪着小脑袋短促地叽喳了两声,就又飞走了。
“铃木小姐,你在休息吗?”
正做美梦时,接到一通电话,传来绿灯书房的东小姐的声音。
“铃木小姐,铃木小姐?”
“呃,没搞错吧?是那次的电视采访吗?”
“是不是觉得上电视也挺好的?她凑巧有位朋友认识我们社长,于是托朋友联系到我们,说无论如何都想见见铃木小姐,找你要个签名……”
“她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真的是铃木小姐呀。时间短些也没关系。她就是想跟铃木小姐见一面,要个签名。我刚刚在电话里跟她简单聊了几句,是位谈吐得体的女士。”
“好吧,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承蒙对方这么热情……”
“哎!我醒着。”
“冒昧地问一下,今天三点,你能过来一趟吗?”
“呃,今……今天吗?”
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我碰了碰电脑的鼠标,屏幕倏然亮起,那个光标仍然在不停地闪烁。
“下个月有家地方书店要开业,希望能在开业时搞些特别的活动。事不宜迟,希望铃木小姐能过来帮忙签一百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