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不吃口菜?”
“多谢多谢!我喝酒从来不吃菜。”陌生人说着,又自己斟了一杯。斯乔帕揭开小闷罐——原来是一罐茄汁小泥肠。
不一会儿,斯乔帕觉得眼前那带红绿边的褐色斑点消失了,舌头也不再发直,最主要的是他回忆起了一些事。他想起昨天是在斯霍德尼亚村①,在短剧作家胡思托夫的别墅里度过的,是胡思托夫叫出租汽车请他去的。他还想起是在大都会饭店门口叫的出租汽车,当时还有一个人,说演员又不像演员,提着一台留声机……对,对,是在别墅!还记得留声机惹得几只狗汪汪叫。可他就是想不起自己要吻的那个妇女是谁了,闹不清是怎么回事……鬼晓得她是什么人……她像是在电台工作,也许不是。
①位于莫斯科郊区斯霍德尼亚河畔,当年是个别墅村。
这样,昨天的事渐渐在斯乔帕脑子里有了些轮廓。但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今天的事,尤其是眼前这个突然闯进他卧室的陌生人,还有这桌上的酒菜。能弄清这些就好了!
状:他觉得,床下的地板已经飘走,而他自己眼看要一头栽进无底的地狱。
“亲爱的斯杰潘·博格达诺维奇,”来客脸上露出洞察一切的笑容说,“任什么氨基比林对您都没有用。我劝你还是按最聪明的老法子办吧——以毒攻毒。现在唯一能使您恢复生机的,是两杯白酒,再加些辣味热菜。”
为人狡猾的斯乔帕尽管身体很不舒服,心里还是明白的,他想,既然这般模样给人家撞见了,只好实话实说。
“坦率地说,”他勉强转动着发硬的舌头说,“昨晚我是多喝了几杯……”
“您别再讲话了!”来访者说着,便搬着椅子退到了一旁。
“您看,怎么样,我想,您现在一定想起我姓什么
斯乔帕的眼睛瞪得溜圆,他看到:旁边小桌上已经摆好一个大托盘,盘里盛着几片切得薄薄的白面包、一小盘压实的黑咸鱼子、一碟醋渍白蘑菇,还有一个小门罐,不知装的什么,最后,还有用珠宝商遗孀的大肚长颈玻璃瓶装着的伏特加酒。特别使斯乔帕惊讶的是酒瓶外面还挂着水珠,显得很凉。当然,这可以理解:它原是一直放在瓷盆里用冰镇着的。总之,这点小吃安排得既讲究,又漂亮。
陌生人没等斯乔帕的惊讶发展到病态程度,便麻利地走过来给他斟了大半杯酒。
“您自己呢?”斯乔帕尖声尖气地问道。
“愿意奉陪!”
斯乔帕的手哆哆嗦嗦地刚把酒杯举到唇边,陌生人早已一口把一杯酒送进肚里。斯乔帕嚼着鱼子,吃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