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离开,才能自由。”
行人们从玛格丽特·尼古拉耶夫娜身旁走过。有个男人朝这位衣着雅致妇人瞅眼,显然是为她美貌和孤独所动——他轻轻咳声,在玛格丽特坐长椅另端坐下来,随即鼓足勇气搭讪着说:
“今天会是个好天气,没错儿……”
但玛格丽特冷冷地觑他眼,看得他马上就抬起屁股走开。
“看,这就是个例子,”玛格丽特心里又对那个占据着她整个身心人说,“其实,何必要把刚才那个男人赶跑?很寂寞,而这个猎色之徒长得又有什不好?难道只因为他用那个粗俗字眼儿‘没错儿’?再说,此刻为什要像只猫头鹰似地独自呆在这大墙脚下?为什被排除在生活之外?”
她陷入极度悲哀中,头垂得越来越低。这时,早晨那种充满期待和令人激动心潮又突然涌上她心头:“是,定会发生什事!”当这心潮第二次涌起时,她发现是由音响构成:咚咚鼓点声和有点走调小号声,透过城市喧嚣听得越来越清楚,越来越近。
她最先看见是个骑在马上民警,马走得很慢,还有三个民警步行跟在后面——他们正顺着公园栅栏墙外路朝前走。紧接着是辆开得很慢大卡车,车上是乐队,跟在乐队后面徐徐前进是辆崭新运灵敞车,敞车平台中间棺材上盖满花圈,平台上,棺材四角,有四个人执绋,三男女。虽然隔得相当远,玛格丽特还是看清执绋者奇怪表情——个个都是神不守舍样子,左后角妇女表情尤其明显。她那张本来就肥胖脸仿佛被某种神秘趣闻从内部撑得更加圆鼓鼓,两只肉眼泡儿小眼睛里闪着让人捉摸不定火花。看样子,她马上就憋不住,就要朝死者那边挤眼,努嘴,对您说:“您瞧见过这种事吗?简直像神话!”跟在灵车后面慢慢步行送殡大约有三百人,个个脸上也都流露着同样茫然不知所措神色。
玛格丽特目送着出殡行列,听着有气无力、单调土耳其鼓“咚咚”声。鼓声逐渐远去,逐渐平静下来。她暗自思忖:“这些送葬人真怪!……‘咚、咚’声音也叫人心烦!……噢!真,只要能知道他是否还活在人世,为此让把灵魂抵押给魔鬼也心甘情愿!噢,真烦人!……不过,有意思,这帮表情奇特人们是在给谁送葬呢?”
“给柏辽兹,给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送葬,”玛格丽特忽然听到身旁有个带些鼻音男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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