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 阿琴波尔迪（11）（3 / 11）

有时，不得不摇晃他，于是他会骂出他妈什事，面对准黑暗挥动拳头。但是，他连连获得奖章。有次，汉斯和维尔克陪着福斯去师部领奖。冯·贝伦贝格将军亲自颁发给他枚德军士兵能获得最高奖章。那天对福斯是幸福，可对79师是不幸，因为兵力已经不足个团；而到下午，维尔克和汉斯正在辆卡车旁边吃香肠时候，俄国人对他们阵地发动进攻。福斯和这两个士兵不得不立即重新上阵。德军短暂地抵抗下，又撤退。在后撤过程中，全师兵力只剩下个营样子，多数士兵神情像是从疯人院逃跑出来狂人。

在连续几天时间里，德军尽量向西撤退，保持着连队顺序或者按照临时聚拢或者分散后小组行进。

汉斯·赖特尔独自后撤。有时，他看见成排苏联飞机从空中掠过；有时，看见分钟前还是蔚蓝色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接着下起,bao雨来，下就是几个小时。站在座小山上，他看见有队德军坦克向东方开去。它们像是外星文明棺材。

他夜里走路。白天尽量隐蔽起来，门心思阅读鲍里斯·安斯基笔记，睡觉，观察附近种植着什或者什在燃烧。有时回想起波罗海海藻，不由得笑。有时想起小妹妹，也笑。很久没有家里消息。他父亲直没有给他写信。汉斯猜测父亲不写信原因是写不好。母亲倒是给他写过信。那些信都说什呢？汉斯忘。信不长。可是，汉斯全忘。他只记得字母很大，歪歪扭扭，有语法错误，毫无修饰。他想，当母亲永远也别写信。相反地，小妹妹信，他都记忆犹新，想到这里他笑。这时，他脸朝下，躲在草丛里，睡意逐渐袭上心头。在妹妹信里，她给哥哥说自己事情，说村里事情，说学校里事情，说她穿衣裳，也说哥哥。

小妹妹洛特在信里说：哥哥，你是个巨人。起初，“巨人”这个说法让汉斯感到愕然。但是，后来他想在个小女孩眼里，尤其是像洛特这样甜蜜动人女孩眼里，他这样身高很像是巨人。洛特在信里说：你脚步回响在树林里。林中小鸟听见你脚步声，就停止歌唱。在地里干活人们也能听见你脚步声。躲在黑屋里人们也能听见你脚步声。希特勒青年团小伙子们听见你脚步声，就立刻跑到村口迎接你。全村片欢乐。你还活着。德国还活着。等等等等。

有天，不知怎回事，汉斯·赖特尔就又回到克斯特基诺村。